殷珩低头看着她,尽管夜色里看不十分真切,但是依稀能看见对方眼里的流光。
他轻细与她道:“我若这个时候生你的气,不是把你往旁人那里推么。”
孟娬心头松了松,说道:“你就是生我气,我也会负责任地把你哄好的。”
殷珩轻挑了尾音儿,几乎是与她耳语,温热的气息直往她耳朵里钻,让她有种莫名的酥麻之感。他道:“你会怎么哄我?”
孟娬道:“不如我抱抱你吧。”
殷珩动了动眉梢,“你到底是想哄我,还是想满足你自己?”
然而,话音儿一落,他忽然伸手,往孟娬的腰后揽过。孟娬微微瞠了瞠眼,腰间横着的手臂已然把她收紧箍住,将她整个人压在了一方怀里。
但是又太真实了。
孟娬平时觉得乡里的高梁长得颇高,可看见旭沉芳走过时,竟能勘勘与那些弯下的穗子齐平。
身上所有与他接触过的地方,都染上他的味道,隐隐发烫。
脑后那随意挽发用的轻丝带,也在风里长扬。
乡民们仔细一回想,好像自从夏老先生当年带着夏氏到这穗乡里来安居过后,一直孑然一身,一句都不曾听他提起过其他亲人。
他抬头,看见了孟娬。虽隔了一段距离,孟娬也能依稀看见他弯着眼眸在笑,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天边的斜阳洒了他一身,晚风扬起他丝丝如墨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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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孟娬醒了醒,应道:“哦哦,一时太享受,忘记了。”
夏氏让孟娬带他在乡里熟悉熟悉环境,乡里就这个大点地方,溜达一圈回来,全乡的人都知道孟娬凭空蹦出来一个远房表哥。
就连孟蒹葭嘴上说着不以貌取人,实际上也会想办法和旭沉芳来一场偶遇,在洒满阳光的田埂上,略略含羞地捋一捋自己的耳发,然后与他笑语几句。
孟娬可没空领着旭沉芳整天在乡里晃悠乱转,她只把人带出家门,任他在乡里放养,心里巴不得他玩嗨了忘了怎么回来。
说着她就伸出双手,环上他的腰,又觉得不太对,在他怀里出声道:“不是我占你便宜吗,怎么你也占我的?”
现在夏老先生失散多年的亲人找到了这里来,也不是很难理解。
殷珩低语道:“不是要抱我么,怎么光是我在抱你了。”
小路的两边,皆是葱葱郁郁的高粱地。那饱满的高粱穗沉甸甸地弯下了头。
虽然她更中意的是殷珩那种淡然出尘的男子,但眼下这个红衣如火的美男子亦是极能撩拨人的心魂,更主要的是他双腿能行,举手抬足皆是风度翩翩。
虽然这个怀抱不是源于之前那种疼痛难忍,可他依然抱得很有力。他的手臂,他的胸膛,无一不坚实。
孟娬久久失神。
可事实上,夏氏还记着呢,傍晚的时候总是让孟娬去叫旭沉芳回来吃饭。
乡女们谁不眼红心热,怎么就孟娬运气这么好,两个最好看的男子偏生全在她家里!
甚至有乡民们问过夏老先生,夏氏的娘呢,老先生也只是简短地回答一句:“她病故了。”
他的呼吸就落在耳畔,他的体温就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他身上的男子气息温暖到有些灼热地将她包围。
他一个人,身后竟难得没有乡女尾随。夕阳下,正独自走在乡间小路上。
孟娬找了半个乡,走过几根田埂,才看见旭沉芳正徐徐而来。
旭沉芳很快就成为了最受乡里姑娘们欢迎的人物,成功地把她们的注意力从殷珩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他的衣上发间,没有独特的熏香,而是像月华一样纯净,又似露水一般温润。
看来不管是到什么地方,只要是姑娘堆里,他都是如鱼得水的。而且把乡女们迷得神魂颠倒。
那袭红衣翩翩,似天地间最热烈张扬的一抹色彩。
孟娬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眼眶睁得圆圆的。自己的心跳也不禁随着他的节奏而应和。
不是没被他抱过,可之前那是事出有因。眼下殷珩抱她抱得猝不及防,以至于让她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第二天,旭沉芳在这里简单有趣的乡下生活就这样展开了。
殷珩一本正经道:“这样你才能哄得好我,其实我是有点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