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我……”
张榛一见她哭就头疼忙说道:“这事还需母亲瞒住绝不可对人言,眼下咱们若没有个能支撑家门的男子只怕下一刻就有人欺负到头上。”
徐氏虽然不通世故却也不傻,吃绝户的故事到了现代都有,古代更是一抓一把,徐氏想了想又呜呜咽咽的哭上了。张榛揽过小妹含笑问道:“小妹明白了吗?”
小妹年纪虽小性子却豁达,甜甜笑道:“哥哥只管放心。”
这时徐氏哭够了斟酌着说起来:“当年你爹爹知道自己逃不了就把两个记在你哥哥名下的铺子过了姑太太她们家,还有几箱子的东西,姑太太性子和软最是良善的人,不如你上门去求求她,把咱们家的东西还了些来。”
张榛自回了临清就把记忆里有来往的张家亲戚都打听了一遍,姑姑和姑父都已经过世,这么多年她们流落在外都无人来寻找接济,今日贸然上门就来讨要从前家财……她心里哀叹一声,小说里恶毒继母见多了猛地见了这样的没心机的倒是无从招架。
如今没办法只能靠自己糊口,况且她是过不惯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连着几日窝在庵中数了好几遍的银子。想来想去还真是只能向姑姑家讨要,只是不好直接上门。恰逢令裁来看望她们母子。张榛一见她则想起自己早言明不会在庵中久留但是过了小半个月还死皮赖脸的住着,令裁嘴上不肯驱赶但几次送来的菜蔬都不足三人份的明显是有其他意思。
她佯装出门到跟前见了一礼笑道:“劳动师太了。”
“公子有礼。”
张榛连着几日给父兄的亲朋发了信询问他们下落都如石沉大海,心里纷乱如麻也无心与令裁师太寒暄便要出门去,谁知令裁主动叫住他说道:“公子且留步。”
“师太何事?”张榛见她拿出一张请柬交付过来说道,“昨日在东城偶遇双舲先生,得知公子在庵中暂居便托贫尼转交公子。”
张榛接过翻看,这位双舲先生就是长兄在县学中的同窗孙廷壬,如今已是一名举子在本地名声不小,她当日投信询问父兄下落时不肯惊动太多人只在记忆中挑挑捡捡选了与张家关系亲厚的数人,正因这个双舲先生名声太响就不曾来问过,谁知他今日竟然主动相邀。
她暗自盘算,又对令裁说道:“师太在本地声望颇佳,巨室大家皆奉若上宾,小侄想问师太打听一位姑娘。”
令裁笑笑:“公子何必这般夸大,小庵在临清香火绵延近百年,贫尼礼佛多年侥幸有这区区薄面,未必能帮上公子啊。”
“施家有位五姑娘,师太可识得?”张榛心中忐忑,若是父兄有下落则好去光明正大的到施家要回寄存的财物,若父兄身遭不测则他们孤儿寡妇一旦露面指不定就叫人生吞活剥了,眼下无论孙廷壬有没有父兄的消息都要先一步去找到施家。她私下也打听到一些消息,姑父姑母接连病故,施家表兄甚少见面隐隐约约又听说当年张家落罪本想把自己和小妹送到施家避难本来姑姑已经答应了却因为表兄坚决不允才作罢。倒是施家的表妹小时候玩的甚好,又与长兄有婚约,关系自是非比寻常。她心中有了主意便不打算给令裁师太推诿的机会牟足精神演出一副哀戚神色说道:“表妹与我自**好,迄今七年不曾相见,若是死在他乡便罢了,今日大赦归来若不能见一面真真是死也不甘!”
令裁师太一听便动怒,质问道:“你当我这休宁庵是什么地方。”
“师太……唉……”她垂头掩面,挣扎片刻从袖袋中又取出一小块铰好的银块交到令裁师太手里,说道:“不敢劳烦师太,只是小侄请了表妹来庵中相见到时要请师太行个方便。”
老尼姑也换了一副面孔,劝慰道:“公子竟是如此念旧情的人,贫尼也不妨为公子尽些绵力,只是行事务必小心。”
“师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