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可是十足尴尬的状况,少年也显得很是仓皇。
白启鸣的眼睛眨了一瞬,下意识聚焦到被刀刃所刮开的地方,喉头有淡淡的血痕,往下则是胸口处——
一张雪灰色的幕布在他眼前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视野。
掀起的劲风使他不自觉退后一步。
再定睛看时,那小太监身上被一条斗篷拢住了,罩得严严实实。莫迟雨将手从少年肩上绕过,替他系上领口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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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校尉确实好身手。”莫迟雨边把斗篷给那小太监拢严实了,一边抬起头冲他笑一笑。在一片吵闹的议论中,依然显得泰然自若。
少年也向白启鸣低头行了个礼。脸色发红。
莫迟雨转头对那小太监轻声说:“墨烟,回衙门去。”
接着他又说了一句什么,白启鸣担心是不是要给自己记上一笔,屏息偷听。
“换好衣服就不必再过来了。”莫迟雨说。
“是,督主。”少年的眼睛亮起来,接着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去揽月楼玩儿吗?”
揽月楼是京城有名的官妓勾栏。
莫迟雨眯了眯眼睛,最后点了头:“去吧。”
于是少年拢着莫迟雨的斗篷,将手里那柄不曾出鞘的绣春刀物归原主,接着便高高兴兴地走掉了。除了面颊仍然有些泛红外,已经没有太多局促之意。
在那之后,莫迟雨也没有再继续刁难白启鸣。他又点了几个人,接着与指挥同知简单交谈几句,便离开了锦衣卫衙门。
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莫迟雨果然同传闻所言一样,追随即位时未及弱冠之年的圣上,年纪轻轻便踏上高位,傲慢随性,难以捉摸;但又似乎并不如传闻那般可怕。
看样子今天发生的事,白启鸣的冒犯种种,仅仅是给莫迟雨取了个乐子——不过白启鸣也是自找麻烦,因而无从抱怨。
至于……
那个少年。
是叫做“墨烟”?
“他”给白启鸣留下了更为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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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楼的盛景日夜如一。
哪怕到了夜禁一更三点暮鼓敲响,尽管大门闭上了,楼内依然烛火通明。至五更三点晨钟时候,才稍微安静下来些。
墨烟到那儿的时候是午时,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半还有公务在身,但前来喝酒吃饭的纨绔子弟倒也不少,仍然一副热热闹闹的样子。
“哎呦,冯公子来了?还是来看扶柳吧?”一个着浓妆的丰满女人迎上来,“今儿不是初五吗,您竟有时间来光顾?”
墨烟腼腆地笑了笑:“花夫人。”
女人咯咯笑几声,挽了墨烟的手,把她往楼内引。
花夫人不姓花,不过她手底下的女子的确各个人比花娇,所以此名算是得来有理。
“下午刚好得了空,来看看扶柳姑娘。”墨烟解释道。
“先在楼下坐坐吧,刚巧进了新酿酒,您先喝两杯。小月过会儿出来弹琴呢。”
这么说,意思便是扶柳此刻正在待客。
墨烟静静在大堂的一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