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七月的早晨在炎热中透着凉气,贝果果端着一杯热牛奶俯在三楼拐口的窗子上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人群。
“躲在这里就是清闲。”曾昌捧着保温杯,不慌不忙地朝贝果果走来。
因为今天还早,又是周一,来看病的人并不多,所以分诊台暂时由徐小薇坐镇。
“对啊,小曾姐吃早餐了吗,我那边还有一个鸡蛋呢?”
“我从小就不喜欢吃早饭,这个习惯已经好几年了,”曾昌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眨眼小徐的妹子都这么大了!”
贝果果低头笑了笑,就这习惯喝了一口奶茶,身体里瞬间被甜蜜的感觉包围。
“怎么想着来医院实习了,这活可一点都不轻松?”曾昌好久以前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可就是没机会。
“我想救人,但是现在什么也不会,只能从基本功做起咯!”过几天就要填写志愿了,贝果果想报首都这边的医科大学,可是贝爸爸和贝妈妈希望女儿留在自己身边,方便嘛。
贝果果有自己的想法,南城最近的发展不太好,如果留在本地,很难学到一些有用的知识,工作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年轻人,有志气!”曾昌满意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明明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娃娃,但她仍能感觉到贝果果身上散发出来的朝气和毅力。
曾昌其实也就是大学毕业四年多的姑娘,只是因为工作的辛劳,看起来要比同龄人更老些。小的时候,她也想像电视上的医生那也穿着白大褂救人,可真正做了护士她才知道,有些事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周围环境的黑暗,身边人的消极……起初她也反抗过,每每深夜都在被窝里质问自己:当护士到底要干什么?然而后来她却慢慢放弃了挣扎,没用啊。她的反抗像是滴入大海里的一滴水,激不出什么惊涛骇浪的。
“小曾,你们怎么还在聊天啊,出大事了!”
表姐的声音由远而近,贝果果和曾昌面面相觑:怎么了?
“姐,你怎么来了?”
贝果果上前给徐小薇顺了顺气,徐小薇咳嗽了两声才说: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先去急诊那边,现在分诊台没人,你们俩回去看一下。”
曾昌反应过来后,立马拉着贝果果和徐小薇小跑过去,到了分叉路口,三人便跑向了不同的地方。
“咦,你是没见,那个口子老吓人了!”
“听说是病人家属来闹事?”
“对啊,因为这个女人,昨晚值班的赵医生差点没命!”
“这么严重啊,我是清理地上的血迹时听人们说的。”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曾昌拉住两个小声讨论的女孩问道,贝果果的第六感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两个女孩也没打算瞒着,听到有人问便说了。原来,刚刚被送去急诊室的是昨晚值班一个主治医师。据说,他被患者家属连砍数刀,现场极惨!
患者是一个八十多岁高龄的老太太,不知怎的上周突然不吃不喝,起初也没什么,可是长久下去是要死人的。家里的儿子们着急了,老太太要是没了,他们上哪儿要退休金啊。这不,几天前连夜就把老太太送到了徐小薇所在的医院。
接手患者的是一个有八年医龄的老大夫,姓赵。他分析了各项指标后,发现老太太已经油尽灯枯,于是让家人回去准备后事。
可老人的儿子和儿媳们不依啊,非要医生想尽办法把老太太治好!赵医生没辙了,他只能安排值班护士给老太太打点滴。
就在昨晚十一点三十八分,老太太终于撑不下去,撒手人世了。老人的大儿子一根筋地认为是医生不尽力,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刀子就冲向了赵医生的办公室。
因为时间还早,办公室只有两个闲聊的女医生,看到拿刀的男子进来,她们吓得话都说不出来,直到赵医生倒在地上才开始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