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换作旁人,纵使不受她蛊惑,她也可借心计谋算一二,甚至凭借惑心玄功,蛊惑其麾下谋反作乱,可偏偏碰上的是绝对忠心的镇南铁骑,眼下奸计败露,她再无转圜余地。
“他说的不错,我确实算计了你们,要杀要剐,快一点吧。”穆沁霜一脸坦然与期待,与其被宸王折磨至死,倒不如死在亲卫首领刀下,起码不至于辱没父候名声。
“本王何时说过,要你性命?”再三见她求死,宁宸夜星眸骤冷,旋即他背过身去,威严而冷酷道:
“昔日的凤昭质子九王爷身为此次凤昭国派出的扰边将领,对她情根深种,我等讨伐凤昭,她或许可以排上用场。你等分出一队,去寻找镇北侯妃与镇北侯世子,剩下的随本王出征,继续前行!”
宁宸夜想到她先前所言,一声令下,旋即抬手封住她的穴道,将她拦腰擒拿,甩于马上。
翻身上马,一骑当先,率领着大部队人马前往边关藩地支援。
“是!”镇南铁骑当即应喝,分出一小队人马寻找穆沁霜的母妃与幼弟。
穆沁霜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后,胃里翻江倒海,整个人毫无仪态的趴在马背上,躺在宸王跨前,一动不能动,然而听清宸王话语,心跳却突然漏跳了两拍。
他竟然肯救她的母妃与弟弟!
意识到这一点,穆沁霜不再尝试运功冲穴,老实下来,如果母妃与幼弟被他找到,那她们的性命如何还得看宸王的心意,如果她就这么死了,岂不白白害了母妃与幼弟?
想到许久未见的母妃与幼弟将获平安,穆沁霜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意识陷入混沌,失去知觉。
一路颠簸至深夜,行走在官道上的铁骑终于停下脚步,于驿站安顿小憩。
穆沁霜再此醒来,是被口中浓郁的药味呛醒的。
睁眼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手持汤匙药碗的女医官,正在将一勺苦涩的药液送入她口中。
“咳咳……我,这是怎么了?”穆沁霜呛了一口药,忍不住咳嗽起来。
听着她沙哑而干涩的声音,女医官柔和道:
“姑娘应是多日未曾饮水进食,外加受到累月折磨,心力交瘁,又随军颠簸了一路,这才昏迷过去,幸得宸王厚爱,眼下只需将药用了,再调养个两三月,即可彻底康复。”
穆沁霜听着女医官的讲解,眼中闪过一丝莫名。
女医官素来不多见,多为已婚妇人或庵寺出家人,通往定南关的官道上并无村落与寺庙,想要找一位女医官定费时费力,宁宸夜怎会如此费心?
莫非,此次出兵,他确实没有把握?
穆沁霜忽然想起昏迷前宁宸夜的话,眼下天下三分,大亁、凤昭、北漠三国并立,比邻而居。
单就富饶程度来说,相较于凤昭与北漠,大亁地广人多,早年也国富民安,略胜两国一筹。
但近三年来,据穆沁霜所知,凤昭与北漠达成某种协议,开通互市往来,凤昭引进了北漠精良的军械,北漠引进了凤昭肥沃草原养出的战马,两国实力都有所提升,军力充沛。
反观大亁,近年不是大旱就是洪涝,不止农收甚少,甚至还曾因为水患动用过军用粮草物资救济灾民,粮库空虚,还实施闭关锁国之策。
眼下圣上又突然驾崩,国内动荡,三大皇子争权,宸王此时发兵定南关,不止将面临兵强马壮的凤昭,还要暗防国内皇子争权暗算,乃是两面受敌。
只不过,定南关乃是宁宸夜的藩地,他身为藩地之王,决不能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