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茶的茶碗分派完了,只得用饭碗、菜碗奉茶。
张松溪一拉张翠山,走到厢房。张松溪道:“五弟,你瞧出什么来没有?”张翠山道:“他们相互约好了的,大家见面之时,显是成竹在胸。虽有些人假作惊异,实则是欲盖弥彰。”张松溪道:“不错,他们并非诚心来给师父拜寿。”张翠山道:“拜寿为名,问罪是实。”张松溪道:“不是兴师问罪!龙门镖局的命案,决请不动铁琴先生何太冲出马。”张翠山道:“嗯,这些人全是为了金毛狮王谢逊!”
张松溪冷笑道:“他们可把武当门人瞧得忒也小了。纵使他们倚多为胜,难道武当门下弟子竟会出卖朋友?五弟,那谢逊便算真是十恶不赦的奸徒,既是你的义兄,决不能从你口中吐露他的行踪。”张翠山道:“四哥说的是。咱们怎么办?”张松溪微一沉吟,道:“大家小心些便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武当七侠大风大浪见得惯了,岂能怕了他们?况且还有江南师侄在,殿中的哪一位比的过他!”
俞岱岩虽然残废,但他们说起来还是“武当七侠”,而七兄弟之后,还有一位武学修为震铄古今、冠绝当时的师父张三丰在。只是两人均想师父已百岁高龄,虽眼前遇到了重大难关,但众兄弟仍当自行料理,固不能让师父出手,也不能让他老人家操心。张松溪口中这么安慰师弟,内心却知今日之事大是棘手,如何得保师门令誉,实非容易,突然想到今日还未曾见过江南,四下打量道:“江师侄去了哪儿,怎的一日未见他?”
张翠山也有些疑惑,正要让人找寻时,厢房外传来江南的声音,“四师伯,我在这儿!”
张松溪和张翠山两人开门出去,见江南一身道童打扮,问道:“师侄这是?”
江南笑道:“今日我与师祖做回道童可好?”
张松溪心如明镜,知道江南的用意,带着几分轻松的道:“哪有不同意的呢!”
大厅之上,宋远桥、俞莲舟、殷梨亭三人陪着宾客说些客套闲话。他三人也早瞧出这些客人来势不对,心中各自嘀咕。
正说话间,小道童又进来报道:“峨嵋门下弟子静玄师太,率同五位师弟妹,来向师祖拜寿。”宋远桥和俞莲舟一齐微笑,望着殷梨亭。这时莫声谷正从外边陪着八九位客人进厅,张松溪、张翠山刚从内堂转出,听到峨嵋弟子到来,也都向着殷梨亭微笑。殷梨亭满脸通红,神态忸怩。张翠山拉着他手,笑道:“来来来,咱两个去迎接贵宾。”
两人迎出门去。只见那静玄师太已有四十来岁年纪,身材高大,神态威猛,虽是女子,却比寻常男子还高了半个头。她身后五个师弟妹中,一个是三十来岁的瘦男子,两个是尼姑,其中静虚师太张翠山已在海上舟中会过。另外两个都是二十来岁的姑娘,一个抿嘴微笑,另一个肤色雪白、长挑身材的美貌女郎低头弄着衣角,那自是殷梨亭的未过门妻子、金鞭纪家的纪晓芙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