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悔恨

后一眼，她有些期待，却又有些害怕鸠翎在身后突然说话，因为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鸠翎聊下去。

    踏

    木制地板传来沉闷的脚步声，鸠翎每一步如千斤重。她终于起勇气靠近背对自己的江巧巧，站在里她不足一米的位置，鸠翎轻轻呼唤：“巧巧，都是我的错。”

    江巧巧没有想到鸠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她依旧没有回头，酸溜的感觉却忽然涌上鼻尖，不争气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身后的鸠翎同样如此，凝视江巧巧，这时忽然发现，原来江巧巧早已长大成人，自己却一直把她当做一个孩子，一个被自己嫌弃多年的孩子。

    “巧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娘知道错了！”

    噗通一声，鸠翎双膝跪在地上，连续说了好几声对不起。听到身后动响，江巧巧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转身看到鸠翎跪在地上一阵梨花带雨，她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你干什么？起来！”江巧巧上前一步，拉着鸠翎的手臂想要把她扶起。

    鸩翎却没有起来的意思，作出一副:你不原谅我就不起来的姿势。

    “巧巧，叫我一声娘，可以吗？”

    鸩翎双眼迷离，江巧巧转身那一刻，她就知道这孩子心软。可让让她错愕的是，江巧巧听完她的话后，直接放开手挺身而立。

    “你配吗？你这些年都对我做了什么？你知道我在外面遭受多少苦？”江巧巧再也没忍住泪如雨下，这年所有委屈似乎在这时发泄出来。

    “巧巧，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一个好母亲。”鸩翎的话听起来就像一种很俗的道歉方式，却是如此实在。

    鸩翎深知这些年来对江巧巧的冷落，可以说不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严格来讲，江巧巧长大成人，都是依靠妖娘的照顾。

    “要不是师尊把我带大，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到今日?，你还有脸在这让我叫你，你除了生我可曾给我一点母爱？。”江巧巧俯身质问。

    鸩翎无言以对，此时除了悔恨别无他法。消瘦的脸上惊慌神色愈发明显，她害怕江巧巧就这样甩手离去。

    看着江巧巧脚步渐渐移向房门，鸠翎伸手抱住她的小腿，歇斯底里叫道：“巧巧，就算是为了里南，请你不要走，娘求你了。我没几日可活了，要是你也走了里南可怎么办啊，巧，娘求求你！”

    嗡

    鸠翎的话狠狠冲击着江巧巧，脑子就像塞进一团乱麻，无头绪没思路。房间内突然只剩下抽噎的声音，江巧巧低头看着那双抱住自己右腿的手，白得每一条脉络都看得清清楚楚，消瘦得连骨头轮廓都清晰可见。

    微微弯曲身体，江巧巧有些颤抖的手，向鸠翎手臂伸去，犹豫一下才小心翼翼抓住鸠翎：“你先起来。”

    江巧巧的话没有一丝感情，只是声音小了很多，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很纠结，想叫一声娘却又说不出口，可看她消瘦的面孔却又揪心不已。

    鸩翎松开手，扶着长袍缓缓起身，面带泪花看向江巧巧?，后者却扭头望向别处。

    江巧巧微步迈出背对鸩翎，悠悠问道:“你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中怒气渐渐消去，江巧巧心中开始有些担忧，只是不表现出来罢了。

    鸩翎双手相负于面前，垂下的袖口微微飘动。她在背后凝视江巧巧那头如瀑布的黑发，想到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为她梳头打扮，忽然发现这些年无意间失去了很多。

    “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问你身体怎么回事？”江巧巧打断了鸩翎的话，她害怕鸩翎又说以前如何，她此刻不想听那些已过去的事情。

    鸩翎话到嘴边也只能咽了回去，长叹口气说道:“本来数月前我就死在辽城，我能活到今天都是老天给我的恩赐。”

    数月前鸩翎被魏龙打伤，逃到辽城躲藏重伤临死。想不到江里南却找来穆萧，救下她一命。可她身上的伤却是无法治愈，能活这么久已经算是奇迹。

    “我五脏俱损，表面看到无事都是硬撑出来的。在辽城时候，里南是要找你来见我最后一面，可不曾想，来的人是穆萧，也因为他出手相救我多活几个月。”鸩翎无奈感叹。

    江巧巧仰起头，可还是止不住如雨的泪花。

    “放心，这段时间我会留在太虚门。”

    江巧巧说完，快步上前走去，打开房门往外跑去。她心中开始有些害怕，害怕鸩翎会突然离去。

    纵然她对自己百般不好，可他也是为了给父亲报仇?，再怎么说她也是都亲生母亲，血浓于水，怎么能说断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