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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因为琴山偏高,显得月光明星异常的璀璨耀眼,一闪一闪,好像是千万只流萤飞上了夜空。慕青衣独自欣赏夜景,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苏诠。
“慕姑娘。”
慕青衣在深思今日面具男的事情,忽被苏诠一声唤,她才回过神来:“以后叫我青衣就好。”
“这样我们是不是就不那么陌生了?”
“陌生?”慕青衣不解何意。
苏诠笑了笑,无奈道,“姑娘的踪迹很神秘,一时见一时又不知何处去,所以觉得我与姑娘之间很是陌生。”
“混迹江湖,自然如此。”她说完后辞别回去休息。
苏诠也没有唤留,现在该他一个人欣赏星空了。
忽然看到山峰角处有异样光芒,苏诠姑凉方位,应该是冰室方向。夜已深,他懒得打扰其它人,孤身前去一探究竟。
来到冰室内石门紧闭,苏诠拍敲了半天,门才自动而开。
“你来了。”琴玉郎盘地而作,眼睛也不睁开。
苏诠诧异:“说得好像你在等我一样。”
“没错,我等的就是你。”
现在的琴玉郎虚弱至极,脸上已没有了刚才的神气,苏诠去扶起他,他微微张口,声弱如蚊:“我的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全神天石复活萧娘,时到今日,我才发现,自己坚持了那么久,最后居然是空空一场。”
“这本来就是一厢情愿的幻想,世界没有起死回生之术。”
琴玉郞掏出一根白玉箫交给苏诠,“在这血山中,这根箫是最干净的东西,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要好好保管。我从第一眼见到你,觉得和你较有眼缘,你有天份,无师自通,懂得用箫来散化血灵。你不谙武功,以后它就是你的武器,这是我唯一替萧娘留在这世界上的东西。我嘱咐你一声,要小心与你们同行的容姓男子。”
“为何?容大哥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你多心了。”
琴玉郎摇头道:“不,他的眼睛不清澈。”
苏诠接过沾血的白玉箫,红白相映,觉得现在的箫和血色最为般配。苏诠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琴玉郞缓缓抱起萧娘,两人坠入血海之中,灵魂不声不息。
这一刻来得突然,苏诠反应过来,琴玉郞已被血水淹没,吞噬而尽,留下无尽的血海汹涌滚动。
这一切始于琴玉郞对爱人的执念,千多诸事一刻间化为云烟。
苏诠心有感叹,拿起琴玉郞方才所交的白玉箫,对着汹涌的血海,吹起曾经在琴谱上翻到过的“迢迢”,陪伴萧娘和琴玉郞消失殆尽,刚才还汹涌得惊人的血水慢慢平静下来不再流动。
次日天将明,大家一起床纷纷表明琴山比昨天清秀朗爽了许多。一行人踏上归途,路过林中发现之前的血树皆已枯萎而亡。
苏诠见的最多,他叹道:“琴玉郞一生以萧雅音为执念,血海葬送了多少人,最后连同自己和萧雅音殉情于血海,可悲可泣。‘雅音琴乐’,终于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若不发生这些事,玉郞和萧娘是对多么幸福的眷侣。”
“你们还记得吗?我们似乎忘记了一个人!”经过高临枫提醒,他们才想起那曾经救过他们的面具男。
苏诠想起来:“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宁初寻猜测:“会不会是许多年前那场血灾之中幸存下来的人,不忍见琴玉郎滥杀无辜,所以现身救了我们一命?”
“也许吧,初寻很能想。”高临枫笑道。
周舒媚加快了脚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谁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大家言语纷纷,唯有慕青衣不发表言语。若非如此,青衣就不是青衣了。
“青衣,你有何看法?”苏诠问。
“我只是一个平庸之人,不敢妄加揣测。”
他们终于走出琴山了,忽然有一场暴雨倾盆,唰唰冲下山岩石块,仿佛是要将这里的不干净都洗刷成无瑕的珍珠玉石,雨来得突兀走得也果决。
“原以为这是龙潭虎穴,殊不知也美好过。”宁初寻听雨感叹。
高临枫附和:“是啊,只是这琴山以后就真的消失在江湖中了。”
“咦?容师兄呢!”宁初寻发现不见了容长恨,四处望去,才看见容长恨缓缓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