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洛水城。
清晨的露水凝结,轻浮在庭院的芭蕉叶上,垂然落下。
长孙空称病不朝,他又想起昨日那个满头白发的神棍少年说的那番话。
此人昨日似乎是意有所指,他近些日因为女儿之事惆怅不已,不免多想几分,彻夜难眠,刚天亮便在庭院来回踱步,思考。
恍然间竟来到了长孙婉儿闺房附近,自昨日他知晓那番事情之后,先是震撼,而又不惑,继而生出惊恐之意,怀疑是否有人算计他长孙家,父亲长孙无忌震怒之下关押婉儿,派人追杀那贫寒书生,至今未来回复讯息,他不由内心惶惶。
长孙婉儿房外有两名侍卫把守,房门紧锁。屋内只留两名侍女照顾,每日送吃食用具才能出入其中。
此时想必婉儿已醒,他作为父亲,总归还是不忍女儿如此惨遭囚禁。
他走至门口,侍卫却挡住他的前路,为难道:“老爷,没有祖宗的命令,我等不敢轻易放人进去探望。”
长孙空怒从心生,给了说话的人一个大嘴巴子。
“放肆!我身为婉儿生父,竟不能去探望自己的女儿?天下间还有比这更为荒唐的事情吗?”
侍卫被打了一巴掌,不敢反驳,想起那位老祖宗的手段,咬牙继续道:“小人万死,实在是不敢......”
“滚!”
长孙空踹了两名侍卫一人一脚,‘铿锵’一声拔出佩剑,怒吼道:“你敢拦我!?”
两名侍卫跪地求饶:“小人这就打开房门。”
说着从身上摸出锁匙打开了房间。
长孙空刚踏进房间,便看到婉儿流着泪跪倒在他脚下。
“父亲,让我去见见裴郎,父亲!”
长孙空不忍,把婉儿扶起身子,好言相劝:“婉儿,你不是不识大体之人,半年前你已被你爷爷举荐宫中,此时若悔,长孙家何以面目在大燕自处?何况男女情爱之事只是一时,荣华富贵乃是一事,你怎么就不懂呢?”
长孙婉儿哽咽着,话语断断续续:“婉儿可以为了......为了长孙家的脸面妥协,但是裴郎是无辜的,为何要对裴郎赶尽杀绝,父亲,你救救裴郎吧!”
话到伤心处,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流下。
长孙空窝在心底的火气猛然爆发:“就为了一个区区的穷书生!你就这般作践自己?就为了那般贫贱的东西你竟然要舍弃皇后之尊!”
“父亲,我与裴郎心心相印,两情相悦,早已约定一生厮守,白头偕老,为何你们要拆散我们!就因为我是长孙家的女儿?就因为我是长孙家唯一嫡系女子,所以你们就把我当做工具一般送出去?裴郎若是有事,我便以死随之,共赴黄泉!让你们得到一个没有生气的皇后!”
长孙婉儿身子颤抖,难掩愤恨之色。
“婉儿,婉儿!你母亲去世得早,为父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现在年幼,单纯无知,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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