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考察小组的运气不好,接连三天都是下着大雨,进山只有等到雨停下来再说。
因为没有人会在这样的鬼天气里面,在山林间瞎晃悠,都会躲在某个山岩边的岩洞里或者什么地方,没有人活动的踪迹,即使有人在山里活动的迹象也会被大雨冲刷得一干二净,没有线索进山找人是不明智的。
就连魏处长的异能力,一种能在人体活动过几小时空间范围内,找到人的某些无形痕迹的能力,也因为这里是在山间峡谷地区而变得有些鸡肋,等他赶到有人活动过的地方的时候,肯定时间已经过去了不止几个小时,他也不会认为自己的运气这样好,所以考察组一行七人和向导木大叔就只能待在山村里面熬时间,定时给远在上海的研究所联系一次,通报考察团队的具体情况。
徐所长对于考察团队遇到的情况还是有心理准备的,没有责怪魏处长一行人窝在小山村里面不做事。
整天就是吃饭、睡觉、闲聊,倒是让木大叔和考察组的年轻一辈都熟悉起来,大家在夜间喝酒什么的,也是看着心情来,反正下着雨,闲着还不是闲着,喝醉了大不了睡一觉就行。
三天时间过去了,早上终于看到了雨停了,安娜看到陈叔也按耐不住想要进山的冲动,和魏处长说了句后,就去找到向导,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进山,木大叔也很干脆,直接和陈叔来到众人休息的木屋前面,告诉大家他已经准备好了,吃了饭大家就可以出进山找人了。
对于木大叔所言,包括魏处长在内的考察团队都是持欢迎态度的,憋了几天了,这次总算是有活动筋骨的时候了,小组成员来到吃饭的一间木屋里面,木屋里面照样是一个火塘在中间。
向导木大叔给众人准备的早餐大家都吃习惯了,就是烤肉、石板粑粑、棕榈树粉末调成的糊糊,还得加上米酒。
烤肉自然是村寨里的各种散养的家禽、家畜的肉肉做的,现在国家的政策是封山,保持绿水青山,还给村寨里面的所有村民都提供了粮食补助,自然是没有人进山打猎什么的,如果被人现猎杀了保护动物,行政村的干部头头们脑袋都要大了,这里还是讲究宗族观念的,所有没有人会为了一点所谓的野味到大山里面专门猎杀动物,考察组的成员自然是吃不到山里的野味了。
其实从营养学来说,家养的和野生的没有什么两样,野鸡还是鸡家鸡还是鸡,有着粮食饲养的家禽其实身上的油脂还要多好多,用来做烤肉那个滋味是最香的,特别是在这样传统的木屋里面,围着火塘,手里拿着木棍什么的,在火塘上自己烤着肉肉,那种成就感当然很足,烤肉里面很大部分还算散养的本地黑猪肉,安娜看着手里的一大块肥肥的猪肉,不禁想起要是宋小双在这里,他会吃下多少这样看似肥腻其实根本就不腻人的好吃的猪肉勒?他这个时候在干些什么?
石板粑粑其实就是用荞面粉和着红糖,加上一定量的水合成稀的面团,摊在火塘上的石板上炙烤成干的饼状食品,吃起来那个香味就不用多说了。这是本地人长期吃的食物。至于最后的棕榈树粉末调制的糊糊,考察组里的小杨就对它有些阴影了,昨天晚上她吃得有些多,肚子有些难受,是以整个早餐都没有想要喝棕榈树糊糊的想法。
几个人团坐在火塘边,没有什么板凳之类的,就是席地而坐。木大叔提议大家在进山之前得喝点同心酒,这样才符合规矩,安娜没有表示反对。
啥同心酒就是两个人手搭手,肩膀靠着肩膀,一起喝下一个竹筒或者是碗里装着的米酒、包谷酒。这是不分男女和老少的,只要是大家合得来,就可以这样做,和内地的那个同心酒是两回事。
队伍里酒量最好的还是老陈,他的古武修为最是深厚,对于米酒什么的通通都是来者不拒,所以最是受到大家欢迎,连小杨这样的小丫头片子都找他喝了一次同心酒,本来是为出行所做的壮行酒,结果被整歪了,米酒喝多了还是很醉人的,眼看要失去控制,魏处长有些恼火,这哪能行勒?
看着考察组年轻一辈都喝得差不多了,老陈还在喝,他也没有法子,老陈其实不受到他的管辖范围,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别担心,等会儿给他们一人一颗草药丸,出时候一定就醒酒了!那个,不会没有醒酒的药丸吧?”安娜眼眸里有些微微醉态,应该是喝了不少,她的耳朵里面听着陈叔和魏处长说着话,末了还问木大叔有没有醒酒的药丸。
“当然有,以前没有封山进山打猎时节,出时候都得喝点,自然醉酒是常有的事情,没有准备醒酒的东西怎么行,诺,这个就是了......”木大叔从原木垒砌成的墙壁上找到一个麻布包裹,从里面翻出几颗小药丸来,交给魏处长,示意他给分下去。
有了解酒的药丸,魏处长自然就没有多想,把药丸分下去,很快年轻一辈眼里的神情明显就清醒了许多,大家都对木大叔这种神奇的小药丸感到好奇。想要木大叔讲明白出处,是不是这次回去后带点走之类的。
让所有人十分意外的是,木大叔坦然承认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配置神奇的草药丸,这是村寨里面巫师和草药师的技能,很多时候两者是合二为一的。
不巧的是这个山寨的巫师,就是魏处长等人想要寻找的那个遁入山林的怪癖老头,从教师岗位上退下来后回到山寨几年间,很少见到这位他喊大哥的草药师在村里转悠,最近已经有接近三个月没有看见过他了,说起来两人还是远房亲戚勒。
听到木大叔所言,考察组里的年轻一辈兴趣就立马上来了,纷纷开口想要知道木大叔的丰富的人生经历,就连魏处长对他的经历也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木槿·拖木曾经在某所大学当过讲师,算是个文化人。老陈也对他离开后木槿·拖木的人生轨迹感到好奇,毕竟两人几十年都没有见过面了。
看到大家都用好奇的神情看着他,木槿·拖木简单的叙述了一下自己的人生轨迹。
原来木槿·拖木当年和老陈失散以后,因为人还很年轻,读过初中的他,在村寨里面还算得上是个文化人,被村里的干部当做后备干部来培养,保送到进修学校,后来进了云南民族大学,最后是中央民族大学,专攻东南亚语言,从老死在村寨里的西方传教士身上学来的古希伯来口语,也得到了正统的学习。后来回到云南某大学当了讲师直到退休回到山寨。
安娜之所以被木槿·拖木猜到她的来历,其实只是她在刚刚进入山寨,下车后看到散养的黑猪上站着一只公鸡,自顾自的用古希伯来语说了一句谚语,被站在路旁早已等候考察组多时的木槿·拖木无意中听到,作为大学讲师的木槿·拖木而言,想要猜到安娜的来历并不困难。
对于安娜而言,木大叔的经历典型而有励志,但收获最大却是让她深刻的体会到:看似寻常的一个细节,往往能决定很多事情的展走向。看来以后自己做事要更加小心了!家族的死敌“黑五月”杀手组织还没有消亡。她在内心里这样想到。
听完了木大叔自己的故事,有着好奇宝宝个性的小杨轻声问:“木大叔,还是说说孔敢·顶的情况吧,老头是不是身上出了问题?所以长期遁入山林间,让人找到他都很困难!”
孔敢·顶,就是这次考察组想要找到的有着特殊异能力的老头,研究所对于他的资料还是维持在很多年前的范围内,对于他在离开研究所后是咋样的,研究所知之甚少。
魏处长当年找到这样的一个奇人还是通过木槿·拖木的关系,在流行气功热的年月,直接在学校里就把进行小范围表演的孔敢·顶接到研究所,并没有到村寨里。
木槿·拖木喝了一口竹筒里的米酒,皱着眉头道:“孔敢·顶大哥不像我,能力是在气功热的时候培养觉醒的,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某些不同寻常的能力,后来当了巫师和草药师,能力越强大起来,我怀疑他身上的能力可能会定期失控,否则很难解释长期不在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