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束手旁观的沈甫亭,言辞轻慢,“这马太高了,我上不去。”
沈甫亭垂眼看来,眼中似含不耐,不过开口还是有礼有节,“抬脚踩在马镫上,我扶你上去。”
“那你可要扶稳了,若是摔着了我,可是要赔的……”锦瑟视线落在他的玉面流转一番,话里隐勾阴森意味。
沈甫亭却没有开口说话。
锦瑟顺着他的意思踩上了马镫,本还想再磨蹭捉弄他些许,却不想才踏上,便被他扶着手肘往上一提,稳稳当当坐在了马背上,轻巧地如同提一只鸡仔。
她垂眼看去,眼神慢慢起了一片危险冷意和探究。
沈甫亭坦坦荡荡,似未觉何处不对。
锦瑟这处才上了马,那边葛画禀也已扶着纪姝上了马,又吩咐后头的侍卫将同行的女眷皆扶上马,准备启程。
锦瑟的性子又岂会善罢甘休,即便是马惹了她不如意,而断没有逃过一劫的道理……
她看向纪姝身下的马,纤细的手指微微一勾,正欲惩戒。
牵着马的沈甫亭忽而开口道了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姑娘行事还是不要太过阴狠。”
一个凡人断没有这般能耐察觉她的举动,此人果然有问题!
锦瑟眼中眸色一暗,轻轻一笑,娇嫩的唇瓣微动,低声细语,可话里却是威胁,“倘若我非要不饶人呢?”
“想来姑娘从来没有吃过亏的滋味?”沈甫亭话间清浅,转头看向她,温文尔雅的做派,轻描淡写半点不觉危险。
“公子终于装不下去了吗,现下要为了自己看中的玩具撕破脸皮了?”
“我本就是寻常人,不明白姑娘所言何意,只是想劝姑娘一句,既然来了一处就应该守一处规矩,入乡随俗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沈甫亭连消带打,并未正面回应。
锦瑟看着他默不作声,二人视线胶着,瞧着似有情意。
这一处气氛突然沉寂下来,淡淡硝烟味在其中弥漫。
纪姝正与葛画禀笑谈,余光一瞥,见二人情形当即笑而开口,“沈公子和锦瑟姑娘在说什么,似乎很有趣?”
锦瑟轻轻一笑,“我和沈公子在讨论他喜欢的人。”
纪姝闻言一顿,看向沈甫亭,片刻僵硬过后又满眼姑娘家的好奇和俏皮,“竟是这样,不知沈公子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
沈甫亭自然无意继续,一句终结了话头,“没有的事,是锦瑟姑娘想多了。”
这一句敷衍太过,反倒成了他和锦瑟的小秘密似的,而纪姝倒成了局外之人。
纪姝闻言面色有些不好看,一笑过后便也沉默了下来,没了心思说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前行去,速度自然不及骑马来得快,不过远离了许山匪出没的山头,倒也安心许多,也不急着赶路。
沿路的风光千篇一律的树木丛地,前头是望不到尽头的黄土地,无聊乏味,多少叫一群人些相熟起来。
葛画禀惯来爱说笑,在外游学又见识了许多,一路上总有说不完的话。
纪姝久在内宅,为人处事很有一套,时而笑接一句,二人有说有笑,气氛极好。
她与葛画禀有说有笑,也不会忽略了另外一边的沈甫亭,再加之双儿在一旁配合,纪姝可谓是极讨人喜的性子。
尤其是在锦瑟这般安静话少到古怪的对比下更是明显。
他们一路谈论周游各地的风光人情,锦瑟如何有兴致加入,她什么景致没有看过,天涯海角都晃过的闲妖怪,哪有心思再谈风土人情?
她虽然格格不入,却一直观察着沈甫亭,这一看才发现这人根本摸不透,说他是端方君子温文儒雅,可他偶有做派似邪非正,瞧着安静不喜言辞,可现下谈笑风生的又是他……
锦瑟眼眸去转,随手拔了几撮马毛,想要给他找些麻烦事烦一烦,却不想这马儿被生拔了毛发,却没有一点反应。
而沈甫亭牵着马似全无所觉,也未曾理她半分,无趣乏味,一点没意思也没有,叫她瞬间败了作妖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