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匹献忙端着木雕马上前给它看,哪知这玄机垂着眼儿,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匹献一脸无奈,“公子您瞧瞧,就是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到现下一口草不吃,也不知要怎么办了?”
玄机见沈甫亭下来,不由哀鸣一声,大眼儿泪蒙蒙,很是可怜的形容。
沈甫亭上前看了眼,那一块还是光秃秃的,即便涂了药也没有长出一根毛发,他只得伸手安慰,“既然长不出来也只能这样了。”
这那是安慰,分明就摧马心肝,玄机大眼儿一阵恍惚,险些就要晕过去。
匹献可是心疼不已,“公子,这缺德事究竟是谁做的,怎能如此残忍对待一匹英俊的马,这样叫咱们玄机以后怎么追求心仪的马!”
玄机大眼一睁,仿佛看到了黯淡无光的漫漫马生,生无可恋至极。
沈甫亭无意再与锦瑟纠缠,眼中没什么情绪,“那女妖性子乖张,如今我们在凡间已经招了六界的眼,行事务必要低调,不要去惹不必要的麻烦。”
匹献闻言只得生生忍下心头气,见自家公子说得是只女妖,不由愣住。
往日自家公子从来将谁放在心上,也从来没有不喜之人,甚至大多数在他这出都是过眼云烟,这女妖究竟是什么性子,才会让自家公子这般不喜?
陶铈是个玩乐的高手,戏楼酒馆,湖畔郊外,有趣的地方他都知晓,带着锦瑟四处玩闹,挥金如土。
他既是玩乐的高手,也是玩弄风月的高手,嘘寒问暖,无一处不贴心,眼中仿佛就只有她一个人,完美的叫旁人羡煞不已。
锦瑟既然要玩这把戏,自然是全心投入,她活学活用,很快便找到了自己该扮演的角色,配合得极好,一看就是陷入爱情的女儿家。
陶铈从精致的木匣中拿起了一朵玲珑玉簪花,端详半晌,开口笑言,“这个玉簪和你极为相称,最衬你的美貌了。”他说着,抬手戴在了一旁锦瑟的发髻上,手中动作极为小心,如同呵护珍宝。
一旁掌柜连忙支起镜子,笑着夸道:“陶公子的眼光真是极好的,姑娘这种绝色,戴起这玉簪花简直是倾国倾城。”
锦瑟伸手扶向簪花,看向镜子打量一二。
“怎么样,喜欢吗,喜欢就买下来,不必替爷省银子。”
锦瑟看了几许,才从镜子里收回视线,笑盈盈道:“喜欢。”
“好,锦娘喜欢就买下来。”陶铈很是豪爽。
那掌柜闻言欣喜非常,熟门熟路的开口问道:“这帐可是照旧记在陶公子名下?”
“记着罢,后头着人送来银子一并结了。”陶铈随意点头。
锦瑟闻言神情一怔,黝黑的眼眸似含雾气,抬眼看向他,“你是不是还有带旁人来这处买簪花?”
“吃醋了?”陶铈笑着靠近,搂过她的肩欲要亲一口。
锦瑟不喜触碰,黛眉一敛,随意挡开了他的手。
陶铈面色微微不好看,也有些失了耐心,毕竟这么久连个嘴都没亲成,哪能耐烦?
他想着又收敛了些许,拉过她的柔荑,“你当小爷这么有闲空,你可是唯一一个让我陶铈这般上心的女人,我呀,从头到尾只带你一个人来过。”
锦瑟闻言轻飘飘睨了他一眼,眼中神情似笑非笑。
陶铈靠的这般近,越觉女儿香入骨,一时按耐不住,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得手了去,“一会儿我请了贵客,你陪我一起去罢,若是乏味,也可以看看戏,待到晚间,我再带你去个好地方。”
锦瑟眼帘半垂,以手托腮,轻飘飘道了句,“好啊。”
到了戏园子里,宴已摆好,锣鼓一敲,台上的戏咿咿呀呀开场了。
锦瑟随着陶铈一道坐在席旁,同桌的人还是上回几个公子哥儿,还有一个便是上回那个墨衣公子,几人有说有笑,倒是自在。
席间有几个女子是这戏园的角儿,在一旁倒酒添菜,颇为乖巧听话。
唯有锦瑟坐着不动,看着台上的戏,可惜唱来唱去,大抵也就是那个意思,听得多了也是会腻的,她看了眼一旁的陶铈开始觉得无聊,整日这般吃喝玩乐又有什么意思,她的心绪根本没有半丝波动,该无聊的还是无聊,根本没有尝到情情爱爱的甜蜜滋味。
门外站着的小厮一路小跑来禀告,“公子,葛公子和沈公子到了。”
墨衣公子闻言连忙起身去迎,外头的人已然进来,打头便是那日别过便未再见的葛画禀。
珠帘随着人进来,摇晃碰撞发出悦耳清脆的声响,透过晃荡不休的珠帘看见葛画禀身后那人,身上衣衫依旧清简,腰间玉带坠一块花纹繁复的玉佩,一看就是块不可多得的古玉,越显清贵不凡。
摇晃的珠帘打散了窗外照进来的耀眼阳光,五彩的光芒在屋内轻轻闪动,映得屋中仿若生辉。
那人似有所觉,轻掀眼帘看来,正巧对上了她的眼,微微一顿后,才伸手撩开了摇晃不休的珠帘,缓步而来闲庭漫步,未语先带三分笑,步来已是入心帘,平生实难得见。
锦瑟视线微怔,慢慢收回了视线,默然不语。
蕴藉骨相的风流和浮于表面的风流到底是有差别的。花间游走的浪荡风流和名士风流天成一比高下立见,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瞬间就被比得索然无味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