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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铈会心一笑,随后跟上。
暗无天日的城里清冷荒凉,偌大的城应有尽有,却是人烟稀少,住在里头的人笼统加起来也不及一个村落多。
长街上只看见几个打着灯笼匆匆走过的行人,明明是白日,天色却暗的如同黑夜一般。
老妇人正坐在门口发愣,费不起灯油,只能坐在外头,偶尔来往有行人的灯笼照过,比起屋里的黑暗要好上些许。
锦瑟一路连过几城皆是黑夜,白日却无太阳,黑夜却无月亮,古怪非常。
她缓步走到老妇人身旁,“这天暗了多久?”
老妇人见她问起,抬头看了一眼天,直长叹一声,“有三年光景没有见天日了,这里没有白日,庄稼都种不活,人走的走,散的散,全都去别处避了难,你们也快走罢,莫要在这不祥之地耽搁。”
一旁过路人见锦瑟一个小姑娘,不由停下提点了句,“没用的,我从西面逃来的,也是一片灰暗,现下已经蔓延到洛城了,这天日怕是犯了邪祟,逃到哪里去都一样,逃不了的。”
锦瑟看向天空,没有一丝光线透下来,乌漆抹黑一片。
平地忽起一阵怪风,城中的人察觉到古怪,熟门熟路的躲进了屋里,根本不敢出来,没有光亮,灰暗就是可怕,永远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里头。
陶铈上前劝道:“这处煞气极重,我们还是先行离开为好。”
“你怕吗?”锦瑟转头看向他,笑盈盈问道。
陶铈听在耳里,散漫一笑,“你都不怕,我又何来的怕?”
“那你可要小心一些,从凡人练成半妖可不容易~”锦瑟话中带着坏意,突然抬手而去,衣袖中的绣花线猛然伸出,直通天际。
天际是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
陶铈不明白她的举动,那绣花针带线长长而去,延长半响过后,突然停住。
难道是顶到天了?!
陶铈大惑,可下一刻便证明了不是,那绣花线瞬间分成了数十缕,往最柔软的黑暗处扎去,天际的乌黑竟然开始挪动。
须臾之间,天际慢慢露出了天光,城里头的人察觉到了日光,纷纷探出,见真是阳光,一时欣喜若狂。
锦瑟收回绣花线,飞身而去追上黑团。
“锦娘,危险!”陶铈心中一惊,当即追去。
有人见状惊呼连连,“活神仙下凡啦,神仙救我们来了!!!”
那一大团乌黑逃得极快,不过霎那之间便跃了千里之外,分散成七只,分头逃去。
锦瑟幽幽一笑,当即伸出绣花线,往七个方向而去,一只都不放过。
那绣花线凝结着巨大妖力延长而去,瞬间绑住了一团团漆黑玩意儿,一并往地上砸落而下,发出了巨大的轰隆声,仿佛山石砸落而下,引的地动山摇。
魑魅魍魉魈魃魋七煞瞬间被摔懵逼了。
其中一大只黑团回过神来,直冲着天空怒吼,“何方混账胆敢在吾等面前放肆,吾等怎么了,如今也不过是吸吸人间的怨气,已经够委屈吧啦了,还想吾等做甚?!”
锦瑟缓缓落下,“本尊以血为养恶灵,如今恶灵不在,你们既因它的煞气而生,就该替它为我效劳。”
陶铈随后落下,见到山野中央叠成一大团一大团的黑玩意儿,一时分不清楚是什么物种,太黑了,难怪这天上太阳都照不下来?
魑魅魍魉魈魃魋当即怒吼出声,这种阴煞的大祸物可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是七只叠在一起,这山野塞下它们之后何其狭窄,直挤的慌。
叠在下头的那只怒吼一声,横冲直撞硬生生挤了上来,“吾等食日月吃天地,想要我等效劳,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可惜它身形太过庞大,猛地一下撞翻了一旁几只,震的如地龙再显。
往日并排蹲于天际漫游,根本没出现这般惨烈的场面,如今可是开水泼到了油里,炸开了锅。
魑:“老二,你往前挤兑啥?!”
魅:“要脸吗,还分不清楚谁是老大?”
魍:“老什么大,一团漆黑的东西还敢称老大?”
魅:“这是晒的,你那是天生黑,黒黑黑!”
魍:“我呸!你黑你黑,你全家都黑!”
一时间几团大黑球吵得不可开交,本就黑的分不清楚哪只是哪只,现下根本分不清哪只在叫唤。
锦瑟为了找它们花了太多时日,不耐烦再听它们没有营养的吵架,欲要与它们定下契约。
风突然出现在眼前,满身是血,惊魂未定,“主子,妖界出事了,沈仙帝他恐……恐要覆灭妖界!”
变数太大,叫她没听清,“什么仙帝?!”
“乃是沈仙帝,寂斐大人带妖兵迎战于业障海,全军覆没,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仙帝他……他要您三柱香内到他面前降之,否则六道归五道!”
锦瑟心中咯噔一下,脑中乱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