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诚以为县城很大,是他想多了,说是县城,实际上跟一个镇差不多。
没有城门,只有用几块黄砖砌起来的一道圆形拱门,上面挂了一块木板,上书“黄原县”,很随意。
门口也没有士卒守城,城门完全就是开放式的,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进门之后,城内一应配套设施更加的让人失望,连米溪镇都不如。
街道还算宽敞,但地面铺的黄砖不少已经碎裂,无人修理,已成了坑。
两边的房屋以土胚房居多,像那种木质结构的建筑很少,还有很多房舍直接就是在土坡中开了个窑洞。
这绝对是王诚见过的最简陋的县城!
王诚与张老三的到来立刻引起了城里人的注意,不少人从屋里探出头来看这两个外乡客,好奇地指指点点。
张老三策马来到王诚身边,“嘿嘿”笑道:“王大夫可别小瞧了这儿,这儿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却是整个五原郡出了名的销金窟。”
“销金窟?”王诚念了遍。
这词汇可不是随便用的,素来唯有那些娱乐场所才会用。
这里看上去如此的破败,跟个村镇似的,又能有什么高消费场所?
沿着街道走了百十米,一名女子突然冲上了街道。
是的!
就是冲上来的,也不管那些马和平板车,横冲直撞了过来。
这女子三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碎花裙,一头乌发被一根簪子随意挽着,标准地瓜子脸,柳叶眉,媚儿眼。
走起路来却是风风火火,冲上前一把抓住张老三手中的马缰,骂骂咧咧道:“张老三,你他娘的这大半年死哪儿去了,是不是又被哪个狐狸精勾走了,把老娘忘了?”
“老……老子扮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来?”张老三似见到了母老虎,身子往后缩。
女子冷笑:“哼!张老三,你他娘就算化成灰,老娘也能把你认出来。”
“三娘,你真是魔鬼!”张老三对这女人是真的束手无策。
“说!你他娘的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看老娘,是不是被哪只骚狐狸迷住了!”
叶三娘跳起来,一把揪住张老三的耳朵,将他从马上拽了下来。
“哎哟!”
张老三也不知是装疼,还是真疼,竟从马上跌落下来。
王诚在后面看的“津津有味”,这张老三貌似是个“妻管严”啊!
不对!
他立刻又想到,威远镖局位于天都府的岚县,张老三的一家老小都在岚县。
那么,这位“三娘”又是谁?
“好了!三娘!没看到这里还有我请来的客人吗?”张老三不跟她胡闹了。
叶三娘这才注意到身后平板车上的王诚,伸手在张老三腰间软肉上狠狠捏了一把,脸上却保持着微笑,盈盈一礼:“妾身叶三娘,见过公子。”
王诚点了点头,看向张老三。
张老三知道王诚的意思,讪笑了两声,却是丝毫不做解释。
虽然什么都没说,王诚却也猜出了一二,这叶三娘多半是张老三养在外面的情妇,街道上人多眼杂,张老三也不好去解释什么。
“回去!有什么话先回去再说!”
叶三娘一点也不见外,走到车队最前面,拉着一匹马就往回走去。
“三娘!你家野男人又回来啦!”
“哈哈!三娘都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野男人了,今晚肯定连觉都不睡了!”
……
几个中年妇女相继打趣叶三娘。
叶三娘也不是饶人的菩萨,丝毫不在意道:“野男人咋滴?老娘还有人疼,有人爱,你们只能卖!”
“卖身咋滴?老娘夜夜做新娘,你只能守着自己身子当望门寡!”
“就是!咱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要是活的不开心,还不如死了!”
……
一群中年妇女你一言我一句,叶三娘也都一一回怼了过去,并且不落下风。
说归说,吵归吵,但并未因此大打出手,整条街就那么点长,人口就那么多,彼此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张老三策马来到王诚身边,小声解释:“三娘是我十多年前走镖途中遇到的,当时她家男人被土匪杀了,她侥幸躲过一劫。见她可怜,我就带在了身边。这么多年,她一个人住在这穷乡僻壤,也真是对不住她了。走完这次的镖,我就把她接回岚县。”
王诚没有说话,这天下总会有那么多不如意的人和事,没有十全十美的国度。
跟着叶三娘走了百十米,他们来到了一处用砖石砌的小院。
还没进院,三只跟小马驹一样的大黑狗“汪汪”窜了出来。
三只大黑狗将王诚跟张老三堵在门外,围绕着两人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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