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之间,更适合细水长流。
莫看云生行囊奄奄,里面装的却是他全部家当,除了两套换洗的贴身衣物,几卷残书外,最让云生宝贝的,当数他袖中一直揣着的木钗。
那只木钗雕工并不十分精致,只是姐姐留给他的一点念想。
同身份尊贵的上官世子几日相处下来,云生有时也暗暗观察上官的言行举止,待人接物。
几番考量后,发现此君品行并不似多数官员那般黑暗糜烂,对自己也颇有照顾,允许府内外任意进出,私事也从不阻挠,名为伴读,实则仍是自由之身。
云生骨子里绝不是个冷血的人,抱着看对的人不会错的心态,遂决意同姑父那吸血家庭的干系断了个干净。
似有长住御史府的打算。
生活节奏时快时慢的上官征衣,倒头一回觉着五个把月的时光过得有些快了。
初初在安九街遇见清冷少年那一幕,仿佛还是昨儿个朗朗青天里头的事。
彼时批完一道折子,无意间抬眼望向格子窗外,那样的白便直直地撞入眼帘,完全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时间。
漫天飞絮毫无规律地落满那方小天地,常绿枝头人家屋檐九州天地,皓然一色。
上官征衣静静地看了一会后,错开了目,才发觉喉中已干燥难耐,便伸手去碰云生端放在案前的瓷杯。
因盛放时间过长,原先的热气腾腾早已消弥,替代的是透骨的冰凉,上官也不恼,自顾的将冷茶饮了两口,只当润润嗓子,甫一搁下瓷杯便出门寻人去了。
御史府内冬日一至,四周便冷的不像话,所幸良心未泯的前辈也忍不了,故而设计了暖墙。
不过并未普及全府,免于受冻的也只御史老爷、三位夫人同世子的寝房尔,下人们该冻的仍需冻着。
有一处暖墙却是近些年新添的,届时世子虚十一岁生辰,小上官生辰礼物不要跑去央老爷一桩事,为书房安置暖墙。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大夫人辰氏霸道专横,只因后台很硬,乃是当今国公府,属皇亲贵戚,风光无限。
后院其他二位夫人迫于威压,皆不敢留有血脉,惟她膝下有一子,母凭子贵使她的地位固若金汤,是皇封一品一的诰命夫人。
上官征衣对辰氏孝顺有加,辰氏爱子,一年前更是动用了娘家的关系,扶持年纪尚轻的上官在朝野站稳。
二者各取所需,老一辈的下人个个心里澄明,辰氏不能生育,上官世子的身世也见不得光。
对于小上官的要求,苏遇端了会架子便允了。
三月前晴空万里。
是日辰时,上官征衣如常地下了早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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