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活。
阿婆们也没闲着,纺毛线,制奶酪,熬奶酒。
惊蛰正四处打量,走走看看,一个阿婆招手叫她过去。
这阿婆眼神精明,颧骨略高,一说话露出一口大黄牙。
“惊蛰,听说你阿奶把你头打破了?”
见惊蛰点头接着说。
“你阿奶那人,性子太差,还清高的要死,总觉着自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看不上我们这些做粗苯活的,你看村里与她要好的有几个。”
惊蛰帮阿婆捋顺纺线,“真的吗,什么样的大户人家,阿奶从未与我说过啊。”
这一句点燃了阿婆的八卦之魂,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你阿奶啊,原是大户人家灶上割肉的丫鬟,她主家获罪被一并发配到这里来的。”
惊蛰听着,并不想答话,虽然阿奶不咋样,但总归是自己家里的,背后被人嚼舌根,心里很不舒服。
婆子见惊蛰不答话,接着道“哼,你看她整日眼睛长在头顶上,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若不是当年咱们族里收留,她该是被卖去当军奴的。”
手里纺车吱吱,嘴里叭叭个不停,惊蛰站起身想走了。
她实在不耐烦听这些闲话,即便这人说的是阿奶。
“你阿奶啊,只敢在家里横,反正你也不是亲生打骂了也不心疼。”
“啥?我不是亲生?”惊蛰站定了脚步。
“对啊,你家里没人给你说过吗,你阿爹不是她亲生的,你自然也不是了。”
天雷滚滚啊,这个家庭越来越复杂了。
着已经不是闲话了,这是秘史,是秘史啊。
又蹲下来,还要再问,却被角落里的催促声打断了。
“阿婆!快去喊了族长来吧,着牛已经不成了。”
话落转身进了棚子,她的一喊把所有人都聚了过去。
棚子里躺着一头大肚子的牛,呼呼的喘着粗气,眼下挂着很深的泪痕。
媳妇蹲在它旁边抚着它的背,有些哽咽的道。
“已经两天了,还没生下来,它自己也不想使力了,今日连水都没喝一口,还是给它个痛快把。”
那媳妇瘦弱,个头不高,但长的很白净,头发梳的整齐,麻布衣裳也干干净净。
牛伸着脖子,轻轻“哞~!”了一声,似乎是在安慰她。
媳妇又拍了拍它,“我不能在这了,等族长来了让他处理把。”话落抹着泪要走。
惊蛰拉住了她,“婶子,你看它肚子还在动呢,即便它不成了,也不能让小牛在肚子里憋死啊。”
媳妇闻言忙蹲下去查看,急的直拍腿,“这可怎么办,它已经没力了呀,根本生不下来。”
端着草料和水硬往它嘴里塞,可母牛一口也不吃,伸长了脖子叫不出声来。
惊蛰一看拖不得了,撸起袖子就在牛的肚子上揉按起来。
她以前学过如何帮这种难产的大牲口接生,但现在若要不试试,一辈子也只有理论了。
众人一看惊蛰上了手,阿瑶忙过来拉她。
黄牙的阿婆也道“小姑娘家的,别再这里瞎闹,该干啥就干啥去吧,一会族长来了他会看着办的。”
惊蛰拍了拍阿瑶的手,“相信我!”
阿瑶看着惊蛰坚定的目光收回了手,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