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太阳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明明也是尽力散发光和热,被迎来送往的小风一吹,照到身上也只剩下一片温柔。
吴虞在深巷里吃了碗热腾腾的面,顺着大道直行,脸颊也嫣红了起来。
除了大酒楼,这些小馆子里的吃食还在她承受范围内。
一碗面也就是一银六铜的价,和八县八铜一碗的路边小摊比,当然没什么好相较的。
且不说环境手艺和配置如何,她坐那吃饭的一阵子,就听见了好多人说起林家市区的收租纠纷。
想来这一区的东西,各有各的贵法。
若是能在这儿也盘下一家医馆,那就太好了。
吴虞一边想着,一边沿街寻找一区的医馆药店。
她想看看,大医馆和小医馆到底有什么不同。
一区街道宽阔,却如棋盘复杂,每个街角都通向不同的地方。
若是方向辨不清的人,可能会像无头苍蝇一样漫无目的地乱窜。
她也不着急,看着欣欣向荣的街景,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希望和生机,让她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也很不错。
只是不知道从哪飘来一股血腥之气,一队拎刀着甲的人马横冲直撞,嘴里还嚷着“让让”。
他们的配甲上都刻了“霍”字,想来是霍家的佣兵团。
他们抬着一个素衫长袍的男人,那个男人双目紧闭,满头大汗。
和其他佣兵身上沾染的或深或浅的血迹不同,这人身上干干净净,平躺在那好像是正被魇住了。
吴虞跟着他们来到一区最大的医馆,明明是三层高的楼,也学着飞檐翘角,画栋雕梁。
她不得不羡慕这样造价不菲的医馆,当脚一踏进门槛,扑鼻而来的是苏和子和决茗的香气,温和舒缓的药香让人一下子静下心来。
第一层显然是抓药的地方,二三层才是医师治人的场所。
可惜吴虞无灾无痛,上都上不去。只能看着小香格里,一瓶凝血剂的标价是三银。
......她们家才卖一银一瓶。
吴虞买了一瓶,青瓷小瓶上蜿蜒着几道花纹,她看不懂,特地去问抓药的医师有什么特殊含义。
那医师打量着眼前的小伙子,身量纤细,个儿也不算高,穿着珠棉布衫,插一根树枝冠发,背倒是挺得笔直,一张脸偏黄,眼睛倒是亮的很。
如果不是他先前买了这瓶药,且穿得实在普通,这医师还以为碰到了隔壁千家街砸场子的人呢。
“这是清河区草药工会统一制的瓷瓶,用来分辨药品的等级。”
医师态度还挺好,指着那瓷瓶上的两道纹样:“这样的是二品,”
他又转身垫脚取下一个瓷瓶,上面的纹路显然更加华丽反复,瓶口还着了白色。
“这样的是五品,我们草药等级从一品到九品,五品以上的瓶身造型更加好看,瓶口也会有白,蓝,红,紫,黑五种不一样的颜色来做区分。”
“小先生是外面来的吧,初入清河区,你可能不太明白,不要紧,以后买药来我们家买,药品质量没有低于两品的。”
那医师又把吴虞当作“外来的”,吴虞只好顺水推舟,作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再问他如何评鉴药品等级。
草木医馆这时候没什么人来,除了刚上去的一小队佣兵,也不是太忙。
小医师来了谈性,耸着肩膀问她:“你有药品想送去鉴定?”
“这倒是有一批,只是具体细则我还是不清楚。”吴虞老老实实把话说与他听,那小医师的眉毛立马吊了起来。
“你不会是别家人的医馆派出来的探子,来套我话的吧?”
“那倒不是,我是......怀玉州的,最近刚来清河,家里人有些做药的本事,随口问问。”吴虞一本正经地扯着谎。
那小医师其实不大在意,哪有那么穿得那么穷酸的探子,就算他是,也休想从自己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鉴定药品要送去草药工会,那里有专门的药师可以做鉴定,只是要付点费用。
鉴定完了之后,有些好药工会会直接收走,给你一个公道价钱,若是工会不要,或者你不想卖给工会,那工会会帮你把药品按品阶分装好,这时候你就可以拿去售卖了。”
“那要是没经过草药工会鉴定的呢,就不能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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