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雨更为吃惊,着急问她:“燕嬷嬷,你的耳朵怎么了?”
燕嬷嬷听得费力的样子,一旁穿着黄色比甲的妇人忙替她回答:“之前卞大当家带人来田庄闹事,婆婆上前去拦被他们打了一巴掌,耳朵就听不大清了。”听她说话,应该就是燕嬷嬷的儿媳邱氏了。
“闹事?!”徐秋雨难得提高了音量,有些气不过的样子,“谁给他们的胆子来田庄闹事?还对老人家下如此重手!不怕你们告官吗?!”
陈瓷看到燕嬷嬷连忙用手扯了下邱氏的袖子,不让她再继续说,回头对母亲说道:“夫人不必挂心,不过是些小事。”说着让人撩开门帘,“请夫人和姑娘进屋,里头烧了炭,暖和些。”
徐秋雨大概也觉得站在外头说这些不大妥当,点点头就先进去了。
陈瓷紧随其后,在要跨过门槛的时候侧头瞥了一眼,看见邱氏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不住地看自己的婆婆,但是燕嬷嬷一眼都没往她那瞅,浑然不关心似的。
看起来像是邱氏想求母亲什么事情,而燕嬷嬷不让。
田庄的屋子收拾得还算齐整,燕嬷嬷一向是个会打理的人,从她能在经常被克扣的沉香苑里把陈瓷照顾得好好的便可见一斑,相比起大房二房,三房的日子过得可以算是清贫朴素了,不过全靠徐秋雨的嫁妆支撑着,否则陈家那点月例拿在手里,连打赏丫鬟都不够。
邱氏没有跟进屋,徐秋雨坐下后还没发问,燕嬷嬷就先跪下了:“是老奴管家无方,夫人恕罪。”
徐秋雨一下子又站起来了,忙伸手去扶:“嬷嬷说的是什么话,这么多年多亏你在旁边帮着我,劳苦功高,我如何能让你为这些事情下跪,快起来。”
燕嬷嬷就着她的手起身,看了看一边坐着的陈瓷,说一句:“姑娘瘦了。”
陈瓷心里一动,她生病时燕嬷嬷已经回庄子了,这边地处山南,消息闭塞,若没有人特意传达是很难知道陈府的事情的,何况她病了这件事在陈家根本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几天时间更传不到燕嬷嬷耳朵里。
她却能一眼看出陈瓷消瘦了。
徐秋雨叹息:“天忽然冷下来,蓁蓁冻病了一场,眼下才刚刚好全。”
燕嬷嬷上前来伸手轻轻探了探陈瓷放在膝盖上的手背,皱眉道:“姑娘怎不多穿些,手还这般凉。”
她的手掌温暖干燥,还带着做活做出来的厚茧,抚在陈瓷娇嫩的手上,触感粗砺。
陈瓷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对皮肤接触的厌恶感,只闻到了燕嬷嬷身上儿时熟悉的某种味道,那种气味很难形容,是夏日躺在凉席上燕嬷嬷给她打扇时的味道,也是冬日她缠着燕嬷嬷做好吃的时那个小土灶的味道,令人格外安心。
或许是燕嬷嬷从小陪她长大,她竟不反感她的靠近。
“燕嬷嬷。”陈瓷轻声喊了一句。
“嗳,姑娘有何吩咐?”
陈瓷抬起手指向她的耳朵,状似困惑地道:“你的耳朵能听清啦?”
徐秋雨怔了下,才发现自己刚才并没有大声说话,但是燕嬷嬷依然与她们正常交谈了。
燕嬷嬷意味深长地看陈瓷一眼,脸上带了点笑意:“姑娘长进了。”
“燕嬷嬷,你的耳朵没坏?”徐秋雨高兴又有些困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恕老奴无状私自隐瞒,田庄人多眼杂,实在是迫不得已。”
陈瓷忽然问:“卞大当家是谁?”
燕嬷嬷没有犹豫,直接跟她解释:“是卞府的管家,每个月都会到青州县来查田庄的账,前不久我的小儿子因故得罪了他,才有了他带人来庄子上闹事这一出,对方来势汹汹,老奴只能先在大家面前示弱,他们才碍于脸面没有继续为难我这个老婆子,算是权宜之计。”
好一个权宜之计,怪道燕嬷嬷在她们面前还演这一出,不过是做给周围的人看,卞大当家仗势欺人,还对一个老妇动粗,若是再纠缠下去难堵住泱泱众口,他是卞府的管家,连累的也是卞府的名声。
陈瓷又问:“那之前说嬷嬷有了新的小孙孙也是……”
燕嬷嬷错愕:“谁说我有了新的小孙孙?当日邱氏找得急,怕卞大当家再来闹事,老奴托茯苓姑娘与夫人说了有家事回乡,并没有说是孙子出生。”
陈瓷心道原来茯苓的作用在此,如果不是她忽然提起要接燕嬷嬷回去,母亲可能真就以为燕嬷嬷回乡照顾孙子,更不会知道青州县的田庄发生了什么,就此瞒天过海了。
卞府……
陈瓷知道这个姓氏,大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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