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了一地。
陈瓷拿着匕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冷静地从破旧仓库里找出提前藏好的铁铲和锄头,开始锄地。
廊边就是一个花圃,已经杂草丛生,这是她特意为于嬷嬷挑的埋骨地,连喷洒出的血迹都不用处理,直接用锄头把泥翻过来就行。
一下一下,她用力挥动锄头,挖出一个够埋人的深坑,再过来用力将于嬷嬷的尸体拖到坑里,用铁铲填土。
这种体力活对她而言很不容易,但眼下她能靠的也唯有自己,原本精致的马面裙上不但溅到血迹,还沾染了一身泥,早晨母亲亲手帮她髻好的双环髻也变得有些凌乱不堪,秋天的晚上凉意袭人,她却满头大汗,眨眨眼睛,感觉连睫毛上也挂了汗水。
只有心里那股兴奋劲在支撑着她做完剩下的事,实际上她慢慢地已经有些浑身无力了,刚刚收拾香炉时精神恍惚,没注意到香还剩一截没有燃完,不小心吸入了一些,如今在挖坑之时迷香慢慢发挥作用,让她愈发力不从心。
除掉于嬷嬷后太松懈了,她在心里骂自己。
忽然有风吹过,宅院里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响,很轻微的响动,却让陈瓷如同惊弓之鸟立马直起腰回头看去——还是如同之前一般空荡荡的,并无异样。
她低下头继续铲土填坑,死后的于嬷嬷只剩下一只手还露在外头,她动作一顿,又起身回头往后看,只觉得偌大的宅院极为阴森,蛛网垂下,连屋顶飞檐投下的影子都让她觉得像是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
她忽然转身加快动作,用力多铲了几拨土盖到于嬷嬷那只露出来的手上,确认盖得严严实实,又用脚往下把土踩实了,这才脱力般丢下铲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觉着方才受惊的自己有些好笑。
明明自个儿最清楚不过了,这世间可怕的从来都不是那些虚无缥缈之物,而是人心。
死了的人有何可惧?不过一缕孤魂,一捧黄土。
该怕的不是她,是那些处心积虑心怀鬼胎之人。
她为何要怕?
头脑有些昏沉,大概因为穿得太单薄就出来,又出汗吹了风的原因。心里那股劲泄光了,她坐在地上只觉手上渐渐没了力气,脑中反而忽然清醒。
她不能继续坐在这里,这趟是瞒着母亲出来的,只叫了元胡在屋里呆着,若有人来找就说去逛花园去了,晚饭也没吃,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会找她。
费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将埋尸的工具都清理了,丢回旧仓库。把身上沾染了血迹的裙子脱下来,里面还穿了一层薄薄的夏裙,是之前春芽提醒她钻洞会把衣裳弄脏,她后来在想要如何杀于嬷嬷之时才多考虑了一下做了准备。
脏衣裳当然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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