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过来时就是草草了事,别人咋想她不稀的理,可不叫这俩老辈儿认同她这个媳妇,她这心里总觉着不踏实。
这头一遭见公婆,秀娘可得长点心,你瞧瞧那沈氏,把自个儿收拾的,一瞅就知道是个利索婆子。
还有那楚老爹,虽说是瘦驼着背,一副老实模样,可这样人最是老传统,一般是不发火,可要发起火了,一般打不住。
瞧瞧楚老爹把那骡子踢的,那农汉子搁边上都快哭了,瞅着俩老的发飙,自个儿又不敢上手,真真是可怜那头嗷嗷直叫的骡子。
楚戈过去先拦住他老爹,他这都踢到骡子后头去了,再别让这骡子一蹶子尥翻了,“爹,娘,你们这是干啥呀?”
楚老爹瞅到楚戈微微一愣,也不说啥,只是咳嗽了俩声,俩手背到后头。
沈氏却是拉长了脸,皱着眉对楚戈,“你来干啥?”
楚戈才要开口,沈氏就把绳子塞到他手上,不耐烦的道,“行了甭说了,你把这骡子拽住了,今儿我非拆了这辆破车不可!”
说着沈氏挽起袖子,走到车后头,朝手上吐了口唾沫,抓住捆柴禾的绳子直晃悠。
这下那农家汉子可着急了,忙上前好生言语,“哎呦,婶儿,使不得,算我怕了您了,我这褂子不叫你赔了还不成么!”
他车上堆了几捆干柴禾,在村子里喊了几人帮手他才给绑上车的,可禁不起来回晃荡,要不一会散了架,忙活的还得是他自个儿。
要是耽误了时辰,饭馆子没柴烧灶炉,他往后的营生就别想做了。
沈氏得意的哼了一声,还不依不饶的念叨上,“我说你这娃子,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你让我们老俩口上车那阵就瞧见我带着火炉子了,这火炉子里带着火,你早该知道会烧着衣裳的,可你还叫我俩上车了,还开口要了十文钱,你要钱那阵子咋不怕烫破衣裳哩!你说对不,他爹!”
楚老爹背着手,倒是说了句公道话,“嗯,也不对,人让出地儿,骡子出力,驮着咱俩赶镇子,要点脚力钱也是应该的。”
沈氏啧的一声,狠狠的瞪了老伴一眼,“你这老嘴子还不如不说咧,要脚力钱也不该要十个子儿啊,也忒多了。”
楚老爹听着点了点头,“嗯,是多了点,咱们仨都是同村的,就念着这一点,不要钱也是应该的。”
秀娘有些哭笑不得,这一家子,婆婆刁悍,公爹没主见,还好她没跟着一块住,要不还得了。
农家汉子这会儿也憋不住火了,“我要钱咋了,这十文钱还不够我身后那捆柴禾钱哩,老婶子你自个儿说说,你这一路都昧了我多少柴禾添炉子了,就刚还抽了根粗的,险些把我这一车都给弄散架了,撩起的火还把我的褂子给烧了,我这招谁惹谁了!”
沈氏见农汉子扯着衣裳给她瞧,她直接把脸偏到一边去,就当没瞧见,“拿你几根柴禾咋了,我那也是让你这柴禾膈的,顶着我难受我才抽!”
那农家汉子气的一佛升上天,大手一甩,“得,这钱我也不要了,您老俩口自个儿驮着火炉子,爱上哪儿上哪儿去,我还不伺候了,你说是吧小兄弟!”
秀娘一听扯了扯嘴角,这人是气糊涂了,他对楚戈说这个有啥用,那老俩口是楚戈的爹娘,他还能帮着外人编排自个儿的父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