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施救,急得团团转,来回踱步,央求道:“大夫,你先瞧瞧吾妹的情形吧,她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刚刚才转醒一番,现在又昏过去了。”
既如此,大脑袋佯装一番救世菩萨的模样,“也罢也罢,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尽管你这银两不够,我心肠好,替你妹妹瞧上一眼。”
话毕,大脑袋将银两妥帖的揣在自己的兜里,检查再三不会掉落这才抖动着腰间满腹赘肉缓缓走向杜月,肉胖胖的两指在她腕间一搭,眉头一皱沉思一番,做足了探查病情的势头。
其实,大脑袋无非就是个医术不精妄自菲薄之辈,先前因为用错药医死了人名声渐败,加之蒋辛宅心仁厚,医术精湛引的大部人都去他那看病。这铺面就关了,后来得知自己的死对头蒋辛即将身染恶疾,慌里慌张将这停滞了好些年的铺子又开了起来,打算趁着疫病捞得一把银钱卷铺盖走人。
毕竟,连蒋辛都因这病情而故,加之风言四散说这病疫会人传人,吓得其他的大夫更加不敢接诊,也就是他胆子被银两迷了眼,非打算趁着没人敢开门就大笔大笔的捞钱。
杜日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杜日亦步亦趋的跟在大脑袋身后,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影响到大夫。
片刻之后,大脑袋稍微清了清嗓子,一副不是什么大事的模样,道:“害,令妹无什么大碍,只要服用我这几袋药贴,自然药到病除。”
听言,杜日悬挂这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大脑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客气客气。”
他哪里认真的去瞧了,无非就是随意探查然后再给他们开出几贴伤寒的药材,精气神肯定会比现在好,过了一段时日这些伤患之人是死是活都未可知呢,就算命硬的活下来,那时他早已携带钱财逍遥自在了。
末了,他装作一副心思善良的模样,道:“按理说,你付了二十两银钱,顶多只能拿两贴药材,但我是医者嘛,不能见死不救,今日我不仅替令妹搭脉问诊,还送于你三贴药材,你且带她好好服用,好好休息,不出几日,令妹必定生龙活虎。”
杜日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在大脑袋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大夫,要是吾妹病患渐退,到时我一定会带着吾妹再次登门拜访,您就是她的再生父母,感谢您的救治之恩!杜日,在此先谢过了!”
他身上再无能置换的东西了,只有磕头相谢才能表达胸中说不尽的感激之情。
男儿膝下有黄金,除非父母,不跪;除非天地,不跪;除非恩人,不跪。
大脑袋没想到碰到的是个知礼数的君子,他原先见他一副书生打扮,只当是个落魄穷酸之人,见他这般,心里瞬间得意起来,没想到,略施一点小恩惠,这人就磕头下跪了,真是木脑袋木脑袋。
他着手取了几贴治寻常伤寒的药材,交于他手上,就摆手让他离开了,赶忙着迎接下一拨的“财主”。
杜日拿着药还不忘感激回身冲他作揖,这时他背上的杜月又迷迷糊糊的掀开了眼皮,正巧看见大脑袋一脸虚假的敷衍,她虚弱问道:“哥哥,那人是谁啊......”
杜日见杜月醒了,心里更加欣喜,笑着告诉她,“月儿,那人是你的大恩人,你可一定要记住他,是他给你医的病给我的药,等吃了药你的病可就全好了。”
尽管杜月身体已经很虚弱,但听闻是救治自己的郎中,使劲撑开了眼皮又认真的瞧了他一眼,一个肥头大耳的模样,正拼命的朝门前的众人吆喝,杜月心里想着,那个郎中感觉怎么也不会与宅心仁厚有丝毫牵扯,果然人不可貌相,哥哥说得果然没错,世间还是好人多。
接着,她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对世间的美好期翼,脑袋复又沉重的趴在杜日的肩头,渐渐的睡了过去。
但是当晚,杜月在服用了那贴药后,整个人都上吐下泻,更加没有精气神,杜日原以为是药物刚开始服下有些排斥,但待第二日杜月服用了第二贴药后,脸色越发苍白,止不住的咳嗽,后渐渐见她嘴角带血,这才知晓,杜月一直在咳血。
这下杜日慌了,连忙背着杜月来到大脑袋的医堂。
大脑袋那时正打算收了今日最后一天的银两就打算卷铺盖走人,没想到被杜日给堵住了。
“大夫大夫,你看看我妹妹,你看看她,怎么会咳血呢?”杜日连忙把背上的杜月放了下来,就大大剌剌的放在了地上,焦急的看着一脸纳闷的大脑袋,“那药我都按大夫说的妥帖的让她服下了,怎么会越来越严重了呢?大夫,你快瞧瞧。”
此时躺在地上的杜月依旧在咳嗽,刚开始只是干咳,后来就慢慢变成了血水,那咳出的血飞到半空中又直直的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她面容扭曲,满目痛苦。
喉咙口似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上一点点咬噬,带着酥痒的疼痛,让她止不住的咳起来,一咳就牵连着脆弱的胸脯,顿时胸腔的剧烈疼痛化作一声声“呃——”,溢出了声。
牵连着脑袋的那根神经一直在“嗡嗡”的直鸣,杜月不知身在何处,咳嗽之后的喘息之余皆变成了悲痛的嘶喊。
“哥,哥......好痛啊——咳咳,好,好,咳,难受——”
“月儿,咳咳,好……难受,咳——了。”
“能不能,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让杜月无法呼吸,脸都涨红了一圈,而后,等她稍缓了一些,明眸噙泪,呆呆的看着上方的阴云,话却是对大脑袋说的。
“大伯,能不能……不让月儿这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