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营的士兵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不是真的动不了的,早在穆兰被提审的时候,就已经自发赶来,法庭还在商议穆兰的请求,将近七十名士兵就已经来到了庭外。
很显然,这些士兵的精气神同庭外的宪兵和一些没见过血的治安兵完全不同,几十人同时出现在庭外,即便没有携带枪支,那股愤怒眼神下的气势依然令庭外治安兵紧张不已,所幸他们只是站在外面并无过激举动。
很快,庭内法官和部分审判委员商议后,准备接受了穆兰的请求。
随着一个个第三营的伤兵出现在法庭,在医生和护士的帮助下展示他们身上的伤口,同时也以士兵的方式诉说他们的遭遇,第二兵团第三营所经历的“绝死战役”也逐渐展现在法庭众人的脑海中。
那不是一场单纯为了胜利的战斗,而是一场为了生存的战斗,最终第三营只活下来77个士兵。
等到最后一个士兵被送出法庭,庭内又只剩下了穆兰一个被告,他时刻留意着法庭内的情况,很多人在议论纷纷,很多人保持沉默,也有很多人身上开始出现不安。
“琼斯特少尉,虽然你与部下的伤情以及你们的描述十分动人,但是以你们一个残缺营的兵力,抵挡住数倍敌人的进攻又能够撤走,是有些太过夸大了。”
有控方军官如此说话,穆兰看向他,面无表,前面说明了这么多,这种疑问他也无法有力反驳,只能无视,但此时却有另外的声音从观众席上响起。
“听那些士兵说琼斯特少尉你枪法出众,不知道能否展现一下。”
穆兰转身看向声音源头,那是一个坐在靠前边缘的高大男子,他身穿笔挺黑色礼服,头戴高礼帽,皮鞋、白衬衣、黑领结、白手套,还带着一根手杖,五官立挺面容平静。
这么一个出众于环境的人,穆兰竟然好似才发现对方,他回过神来后回应着说了一句。
“我正在接受审判。”
“法官大人,我希望见识一下这位少尉的枪法,以便确认他的英勇有多少水分。”
男子直接向法官提出这个要求,并且根本不等对方回答什么就继续说话。
“琼斯特少尉,如果你没有带枪,可以现场借一支。”
穆兰心头微微一惊。
“你的意思是,在这里开枪?”
男子露出笑容。
“看来你带着枪,应该是在护士小姐身上的那个皮包内吧。”
穆兰下意识看了一眼皮包,然后忽然意识到,法庭内怎么变得如此安静,他看向法官,看向其他人,有的看向那名绅士,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整理资料,声音却好似都比较遥远。
只是不容穆兰多想,那男子话音刚落下,忽然伸手进入口袋,下一刻就朝天扬起,三个闪着反光的银币被抛向天空。
“开枪!”
男子威严的声音传来的同时刻,穆兰思绪电转,直觉压过理智,几乎在一瞬间把手伸向护士小姐的腰部,闪电般从包内抽出左轮手枪。
“砰~砰~砰~”
压缩在室内的枪声震耳欲聋,枪声中夹杂的是子弹与三枚银币的清脆碰撞声。
这枪声太突然,法官抱着头缩在台前,很多人的身体也还缩在椅子上,有不少军人则刚刚摸到自己的配枪,而在审判台前的地面行,一枚有些扭曲的硬币正在旋转,然后慢慢倾倒。
枪声余音尚在,穆兰已经将枪放回皮包,身边至少三个宪兵一脸紧张地拿枪指着他,厅内暂时还是一片死寂。
“啪啪啪......”
“我以为你最多击中一个,好枪法!”
男子鼓了鼓掌,然后看向前方。
“法官大人,继续审判吧。”
男子的话轻描淡写,但受审军官居然携枪入庭,更是在法庭上开枪,直接就引起了骚乱。
“法官大人,琼斯特少尉配枪入庭并当庭开枪,藐视法庭!”
“宪兵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缴械受审军官?”
“琼斯特少尉,谁给你的权利当庭开枪?”
一声声嘈杂的质问搅得严肃的法庭吵闹不已,穆兰看着那个男子,对方却只是坐在那什么也不管,周围人更好似忽略了对方,这让穆兰觉得诡异的同时,也让他不由抽了一下嘴,这是耍我呢?
“咚咚咚......”
法官狠狠砸了几下木槌,措词极为严厉。
“琼斯特少尉,你佩戴枪械进入法庭,还公然在法庭上开枪,严重藐视军事法庭,请你带上手铐,之后进入庭议阶段。”
玩脱......
穆兰郁闷地再度看向那名男子,心中明白这个人一定非常特殊,希望不是单纯的恶作剧吧。
......
骚乱终于过去,穆兰身上的伤口已经重新被护士和医生包扎好,此刻他戴着手铐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当然,那惊艳的三枪过后,想必如今厅内的所有人都不会看轻了他。
法庭内的躁动犹如穆兰内心的躁动,穆兰的私人皮包也被暂时收缴,在漫长的等待之后......
“咚咚......”
法官用小木锤击打木砧,让庭内迅速安静下来,他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应该是讨论后的宣判结果。
老法官认真地看了眼前的被告好一会,至少在心中,他对这位英勇的少尉有着敬意,不过现实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横平竖直。
沉默片刻后,老法官开始宣读结果。
“第二兵团第三营防守失利,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听到这的时候,庭下军官有不少站了起来,也有一些人微微松了口气,穆兰心中一紧却并不惊慌,他在等着法官后面的话。
法官瞥了一眼坐在那的重伤少尉,对方脸上依然肃穆,毫不动容。
“但是,第三营经过审查,第三营确实进行了顽强的战斗,介于当时战局整体的误判性,以及敌我双方实力的巨大差异,第三营及其长官琼斯特少尉的罪责可以适当减轻......”
说着,法官再次停顿了一下,说出最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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