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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哪一天对汝南王发难,还未定——此亦非何天一人可定,还有许多极重要的准备工作要做,在此之前,汝南王方面,亦有进一步动作的可能,也即是说,卫瓘有进一步陷溺的可能,有陷溺到既无法自拔、何天亦无力拔救的程度。
这种情形,不容出现!
不然,何天只能“绑架”卫瑾,将她藏了起来,而且,很有可能,一藏就是一辈子。
其二,大变之夜,不可控因素太多,就像杨骏之诛,事先,又怎想得到,陪进去文鸯、文虎一家老少的性命?
论“不可控因素”,诛汝南王,较诛杨骏,可能更多,何天的计划里,这一次较上一次,楚王的角色更重——重的多,可说是核心角色;同时,这个核心角色是个地道的疯子,随时可能发癫,而卫瓘又曾因歧盛以及北军中候的任免得罪过他,哪个晓得,他不会如司马繇对文鸯那般对卫瓘?
所以,卫瓘必须提前与汝南王切割。
这样,大变之夜的行动,便完全不涉卫瓘。
如此做法,风险亦不言而喻——
卫瓘若执迷不悟,必转头告知汝南王,则汝南王必严加防范,己方无法出其不意、先发制人;先发制人的,可能是汝南王了。
若无卫瑾,一切简单的多。
但,伊人在彼啊。
何天自嘲:旁人看我,一定以为,此竖子惑于美色,“里通外敌”,置己方以及主君于不可测之险境——
该死!该死!
反复权衡,何天还是决定行险。
我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怎可能放弃自己的爱人?
不可能——
刀剑加颈,亦不可能。
而且,即便卫瓘执迷不悟,汝南王也未必就敢“先发制人”。
何天看的很清楚,汝南王的计算,是个徐徐图之的布局,即便以弟代兄,也得等到火候足够了,走“禅位”的路子。举兵向宫禁?那不成了正经的反逆了吗?刀剑加颈,杨骏犹不敢为之事,同样优柔寡断的杨骏2.0就敢?
认真计算,在掌握京城内外军队上面,汝南王其实还不如杨骏,他的优势,只在“闻望”;而己方掌握的资源,包括军队,却远非倒杨之前可比了。
所以,这个险,我行的起!
还有,即便发生最坏的情形——汝南王真的“先发制人”,也未必就是坏事。
因为,如此一来,如前所书,汝南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反逆,而我目下的计划中,不同于诛杨骏,诛汝南王,并非以其谋反为罪名,你“先发制人”,倒送给我一个“大义名分”,如是,我就笑纳了!
不再犹豫,就这样了!
哦,还得“犹豫”,还有一个问题——
直接面告卫瓘呢?还是通过卫瑾转告?
直接面告,卫瓘必一口否认自己与汝南王勾连——这是不消说的。
当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转过身去,他还是有可能事实上接受自己的警告,与杨骏切割。
但若话说拧了,他下不来台——
毕竟,当面被人打脸——且是被一个后辈打脸,确实很难下得来台。
还是由卫瑾转告吧!
这样,没有下不下得来台的问题,彼此心照就好了。
再者说了,卫瑾也是当事人之一,她也有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必要。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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