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咋活下来的?我是说……我是‘偏心’吗?一直没机会请教末公和魏大夫——两位娘子,能替我解惑吗?”
卫瑾、李秀对视一眼,卫瑾点点头,意思是——可以说了。
李秀开口,“你不是‘偏心’——就‘偏’,也顶多‘偏’一点点。”顿一顿,“不过,这亦无法细究。”
那是,没CT,没核磁共振,又不能现在就把我给解剖了,是不大说得准呀。
“你得脱大难,同那把剑,有些干系。”
何天心说,我得罹大难,同那把剑,也有些干系呀。
“那把剑,西域精铁打造,极细;剑入体,距离你的心脉,不过毫厘——不,应该说是‘不过丝毫’,剑身只要再宽一点点,就必然伤及心脉。”
“若换了把寻常尺寸的剑——”
打住。
好罢,替我谢谢蒋俊姊姊——谢她没用“寻常尺寸”的剑捅我。
不过,西域精铁?那是什么?大马士革钢?
卫瑾接口说道,“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叹口气,“你的命,其实是淑贤妹妹救下来的。”
哦?
何天看向李秀,李秀的脸,“刷”一下,红了。
卫瑾继续,“拔剑之前,都以为必然鲜血喷溅,做的,都是止血的准备,孰料,竟没带出几滴血来!”
“开始,还惊喜莫名,可是,很快便发现,不对劲!”
“你脸上、身上,开始变颜色——愈来愈青紫了!”
“末公说,这必是血脉堵塞之故——拔剑拔的太晚,心脉附近的血流,已经凝住了!”
嗯,剑,自然是到了琼苑之后再拔的,路上,根本没有拔剑的条件,若拔早了,不过死的早些罢了。
“如此,不过半刻钟,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末公、魏大夫,都束手无策,此时,淑贤妹妹——”说着,看向李秀。
李秀的脸,还红着,踌躇片刻,终于说道,“我想到的,是賨人的一个法子——”
賨人?
就是“板楯蛮”嘛。
这是一个以勇武着名的族群,主要生活在巴地宕渠一带,打武王伐纣开始,就不断受召参与中原政权的军事行动,算是西南夷中之第一勇武者了。
“板楯”即木楯,这个称号,极形象的说明了賨人的勇悍善战。
李秀继续解说,“賨人遇到类似情形,会凿地为坎,置煴火,覆伤者于其上,蹈其背以出血——有时候,能够将重伤的人救回来。”
煴火,即微火,无焰之火,亦即烧炭而无焰。
“于是——”打住。
于是就把我搁在火坑里,一顿好踩?
哈哈!
淑贤娘子是西南土着——嗯,我赚了这个便宜了。
哎,话说,我梦里的什么“逃入一炽燃铁屋,然无门无窗,无路可走”,什么“被置于一巨大炽红铁砧上、铁锤起落、反复锤打”,什么“被投入一巨大炽红铁臼中,碓磨成肉泥”,是否便来源于此?
何天叹口气,柔声说道,“谢谢。”
李秀转过头,轻轻的抹了抹眼睛。
沉默片刻,何天轻声说道,“春天快来了。”
啊?
咋没头没脑的来这一句?
外头的雪,还没停呢!
“春属木,万物生长,然,这个春天,金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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