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任长生心里一阵阵愧疚。
妻子本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嫁给自己之后,相夫教子,孝敬父母,是难得的贤妻良母。
当初随着侍从室从金陵转进的时候,没有时间通知在浙省的家人,自己一个人到了渝城。
直到去年,一家人才在妻子的带领下,辗转香江,千里迢迢来到渝城团圆。
一路上,一家六口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妻子张罗的,终于把一家人平安地带到渝城。受了无数苦,但是妻子没有一句抱怨。
可是自己却在外面找女人,还被人捉奸当场。
任长生很希望这仅仅是不小心被抓住,仅仅是一桩风流案。
在自己写了自白书之后,对方也没有提出别的要求,只说等以后再说。
但是他心里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也是混官场的人,心里已经隐隐明白,自己陷入了佟采薇、朱世光、宋烟客的陷阱。
这么多人算计他一个人,绝不会仅仅是为了捉奸。
能这么干的,或者是日本间谍,或者是汪伪特工,不会是别人。
算计自己的目的,自然是因为自己在侍从室的身份。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对方就会找自己摊牌。
怎么办?
检举揭发他们么?
但是自己的把柄在人家手里,即使把对方抓起来,自己也得身败名裂。况且对方一定想到了自己会这么做,有了预防措施。很可能,对方咬死了自己强暴佟采薇,自己百口莫辩,只能进大牢。
不检举他们,就得跟他们合作,给他们提供情报,当汉奸。一旦败露,就死无葬身之地,连家里人都会受到株连。
即使逃到金陵或者沪海,也可能被追杀。即使不被追杀,抗战胜利之后,也会被清算。
左想右想,任长生还是无计可施。
“长生,有什么心事吗?”
妻子问道。
“哦,没有,想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今天不用上班么?”
“要上班。”
“该走了,再不走要迟到了。”
“哎哟,看我这记性,走,现在就走。”
任长生匆匆出去,骑上自行车就走。
走了不远,后面响起喇叭声,朱世光的轿车过来了。
任长生想拦住轿车,问问他为什么要害自己。但是又觉得这没什么用处。朱世光完全可以一口否认,自己却没什么证据。
还没等他想明白,朱世光的车已经过去,留下一股烟尘。
或许真的跟他没什么关系吧,毕竟是军令部的副部长,不应该干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况且他是委座的嫡系,怎么会跟日本间谍和汪伪搅合在一起呢。
任长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前面就是一个山坡,自行车骑不上去,只能下车推着走。路边停着一辆轿车,三个人一边抽烟,一边有说有笑。
这三人,就是赵立冬、卢广大、何俊明。
任长生路过的时候,三个人突然猛扑过来,两个人死死地抓住任长生的双臂,另一个人快速地搜身。
随后两人把任长生塞进车里,另一个人把自行车放进后备箱里面,到前面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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