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或许想管,但无人闹到他跟前去,他没有理由出手干预。
那些混账东西日日跪在御书房外,他都不许惊动太上皇的。
吴思源近两年十分尖锐刁钻,尤其对于他偏宠靳风一事十分不满,后来当殿赐婚,逼得他同意把孙女嫁给靳风为侧妃,想以此拉拢,往后便没什么话好说了。
结果,婚事还黄了。
让老四娶了吴文澜,皇后却又收了他为子,最后他更是倒戈去了萧王府。
吴思源不死,必成为老四的靠山,有吴家,有萧王府,还是皇后的儿子,办成了谈判的差事,那老四简直就是炙手可热。
一旦一股势力过于庞大,总能让他心惊胆战。
所以吴思源死了,吴家其他人就好压制,必定不能成为萧王府一党的人。
等同剪除了萧王府的左膀右臂。
这是他死了的好处。
但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些文官清流,寒门学子必定要群起攻之,读书人的笔,杀人的刀,实难应付。
所以实则不管吴思源死与不死,他都将面临一个难以拆解的局面。
随着时日逼近,他终日如同下油锅一般,浑身焦灼难安,尤其问过太医,一个人若绝食能熬几日之后,更觉得四周都是大火,已经迫在眉睫了。
他实不愿道歉的,如此更没了帝王的尊严。
外头传来脚步声,听得翁宝的声音,“唷,宝公公来了?”
他心头咯噔地一沉,霍然起身,又缓缓地坐下。
殿门轻叩,翁宝小声禀报,“陛下,宝公公来了,说是太上皇请您到乾坤宫去用膳。”
景昌帝全身不可自拟地颤抖着,这是从太子时候便落下的毛病,一旦犯错,父皇传召的时候他就会颤抖。
恐惧像密密麻麻的针,扎满四肢百骸。
拖着沉重的步伐,他打开了殿门。
春日的明阳照在枝叶渐绿的枝头上,瞧不见尘埃浮动,只有扑面的而来,带着微寒微湿的风。
宝公公垂首立于一旁,“参见陛下!”
他不想应这个老奴才,但习惯使得他语气谦逊,“宝公公,辛苦你跑一趟了。”
这话一出,他想抽自己的嘴巴。
“陛下折煞老奴了,这是老奴分内之事。”宝公公微笑着,躬身相请,“太上皇请陛下到乾坤宫用膳,陛下请移驾!”
乾坤宫内,梨花木八仙桌上摆放着八道精美地菜肴,近些年,太上皇的饮食都是乾坤宫里小厨房做的,他轻易不传御膳。
父子两人坐在桌前,并未说话。
景昌帝面容平静,心底骇然。
他坐得如此稳当,除了脸色略显苍白之外,浑然不觉得是身患重病之人。
什么时候,他从卧床不起变成了现在这么精神的模样?
“这道小酥鱼,皇帝尝尝看,孤记得你爱吃。”
身后,宝公公急忙过来布菜,给景昌帝布了小酥鱼。
这种小酥鱼,只是寻常的山坑小鱼,用面粉裹着下锅一炸,有些酥脆。
鱼刺多,鱼肉少,景昌帝从来都不喜欢吃。
但是,太上皇喜欢,所以他只能装作喜欢。
吃了两条,觉得那油腻的充斥口腔,还夹着腥味,泥味,难吃到了极点。
比以前更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