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什么花言巧语,能免除我的死罪啊?”
赵君玄淡笑道:“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犯下的是掉脑袋的死罪啊,我还以为你干这件事之前,没有考虑过后果呢。”
被赵君玄反唇相讥,高湾出乎意料地一脸平静,只是仰起脸淡淡道:“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起初只是预想到最悲惨的一个结局罢了。”
高湾看着赵君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甘:“只是我没想到,我天衣无缝的计划,连华夏的顶级特战队都玩得团团转,却被你一眼识破并破坏。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场的“天狐”小队成员,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这话不就是说他们能力不足吗!不过事实如此,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在追捕高湾的过程中整个小队屡屡受挫,即使对方没有雇佣兵保护恐怕也抓不到手。
“我啊,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华夏公民罢了。”赵君玄耸了耸肩。
“呵,不说也罢,反正事到如今,我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想从我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是不可能的!”
高湾此刻已经看淡生死,不去考虑后面发生的事情。
“你们先出去,我单独和他聊聊。”赵君玄眼神示意“天狐”小队成员离开现场。
待人走后,赵君玄见对方依旧满脸的不在乎,只是轻声一笑。他拉了把椅子坐在高湾的对面,道:“高湾先生,那我问问你叛逃的原因,这总该行吧?”
高湾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对于赵君玄的问题感到一丝意外。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赵君玄没有催促,他知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段不愿被触及的故事,尤其是在高湾这样的处境下。
这也是原书中没有提及的,事到如今,赵君玄发现这本小说世界,似乎不再拘泥于原书的框架,已经随着时间推移自行发展。不像是一部一成不变的小说,更像一个因果相通的rpg游戏。
过了片刻,高湾终于缓缓开口:“赵君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燕京赵家的人吧?赵镇海的孙子?”
“正是,怎么了?”赵君玄不知道高湾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就说这个名字我在哪里听过。”高湾喃喃自语,旋即看着赵君玄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
“所以你一个世家子弟,权贵的后代,怎么能理解我的痛苦?了解我的过往?虽然不得不承认你的实力、胆略确实不错,但你我的身份有着云泥之别。”
“如果你想打感情牌,那就算了,你赵君玄和我不是一路人!”
高湾的声音陡然变大,语气甚至有些激动,看向赵君玄的眼神里突然多了一分憎恨。
“喂喂喂,我说高湾,你不至于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吧?”赵君玄淡漠地瞥了眼高湾,“抓你是我的职责,是我家老爷子这次给我的任务,你恨我理所应当。但是你那眼神怎么像我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呢?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哈哈哈,赵镇海的孙子说话还挺风趣。”高湾收敛了眼神,语气重新恢复平静,“既然你想听,那就听听我的糟糕往事吧。”
“赵君玄,你自小生在燕京,你知道燕京每天早上的升旗仪式是几点吗?”
高湾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赵君玄摇摇头,随即纠正道:“首先,我虽然生在燕京,但是长在江城。其次,来燕京看升旗的人,绝大多数是游客,很多本地人那个点还在睡觉呢!”
“哈哈哈哈!”高湾大笑一声,笑容惨然,“本地人明明不在意的东西,却被我这个外地来的泥腿子当成宝一样。”
“我回答你吧,升旗仪式随着季节变化(因为日出时间不同),并不固定。夏季最早,冬季最晚,时间在4点到6点这个区间。”
赵君玄微微皱眉:“所以这和你叛逃的原因有什么联系?”
高湾却没有理会赵君玄的话,继续说道:“我啊,出生在西北的一个小山村,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小山村。”
“十年前才通水泥路,十五年前才通电。去趟最近的乡镇,那会还叫公社,需要走半天的山路。贫瘠的黄土种不出一粒高产的粮食,就一些阴坡能种点玉米和高粱。至于牲口,更不用想了,人都吃不饱,还拿什么喂?”
“但就是这么穷的一个小山村,走出了全县第一个大学生。”
赵君玄后知后觉:“那个大学生,是你?”
高湾点点头,中年已经有些秃顶的他脸上突然浮现出年轻人才有的朝气,语气骄傲道:“我家里穷得连一口完整的锅都没有,蒸点高粱面馍都得找邻居去借篦子。但老达(西北方言里“爸”的意思)和老娘砸锅卖铁也坚持把我供出来,说是家里这光景只能让我去改变。”
“我也算争口气,当年正是高考恢复的第20年,我一口气考到燕京,成了燕京农大的一名学生。”
赵君玄暗暗惊叹,真要如高湾所说,那年代他能从一个小山村考到首都去,用人中龙凤来形容都不过分。
高湾继续道:“毕业后由于我能力出众,学校里的教授举荐我去农业部工作。我正好是农村出身,了解农民的辛苦,其他干部都不愿意去的基层我抢着去,在鲁省的齐河县一呆就是五年。在那边我凭借本科学的知识,指导当地的小麦种植,很快那个县就成了鲁省排名第一的小麦种植县。”
“领导看出我不俗的能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就把我调回燕京工作,职位也从一个小小的科员提拔到科长的位置。我就勤勤恳恳地干着本职工作,在此期间我还娶了燕京本地的媳妇,把山村里的爹娘都接到燕京居住,算是在燕京彻底安了家。”
听到这里,赵君玄大致了解到高湾的生平。他疑惑道:“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命运改写,仕途顺利,为什么会——”
“仕途顺利?哈哈哈哈哈!”高湾突然癫狂一笑,打断赵君玄的疑问,他死死地盯着赵君玄,意味深长道:“这就是我说的,你我不是一路人,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根本看不到我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