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晚了的深情

    医生的话，让程彧心底压着的巨石微微松了松。

    如果是褚漾潜意识里不想寻回过去的记忆，那她还是不能被过往的人和事刺激到了。

    等以后她心理承受能力加强了，然后她自己又想找回过去的生活，那他定是不会加以阻扰和干扰。

    褚漾有自主选择的权利，而他能做的，便是守护。

    挂了电话，程彧在阳台一个人静静沉思，忽的看到栅栏外的墙角，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不断探头朝屋里看。

    程彧眸中的神情冷了几分，将褚漾的房门微微带关后，下了楼。

    “看够了吗？”程彧冷声质问徐南烨。

    徐南烨身子一僵，有些迟钝的转身看向程彧。

    想起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来，他对自己的期盼，徐南烨心底愤怒之火就直直往外蹿。

    “你骗了我！”徐南烨说着，直直逼到了程彧跟前。

    他不想动手，可他却没法忍受程彧曾用骨灰盒骗自己那就是褚漾！

    “曾经的褚漾已经死了，我没有骗你！她选择性遗忘了和你有过的那六年，难道你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吗？”程彧眸光犀利，嗓音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事到如今，恨也好，气愤也罢，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褚漾都选择了要重生，他还有什么必要揪着过去的事不放手呢？

    “那骨灰盒里是谁？”徐南烨还是过不了心底这道坎儿。

    程彧眯了眯眼，淡声问道：“这个重要吗？”

    徐南烨不说话，程彧倒也明白他心底在隔阂什么了，说道：“因为你抱着那骨灰盒大半年近一年的时间，所以现在发现自己抱错了，觉得恶心？”

    徐南烨心头一跳，立马就听出了异常：“你……都知道了？”

    自己每天夜里偷偷跑去他家，然后翻墙爬窗进去，直到早上才离开。

    徐南烨以为这件事情是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一切尽在程彧眼中。

    但又想起那是程彧的家，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又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呢？

    “就算你告诉我她还活着，只是失忆了，我也不会来纠缠她的……”徐南烨声音弱了几分。

    程彧冷笑一声：“你有这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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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南烨脸色变了变，从骨血里渗出的愧疚溢于身外。

    “我知道自己罪不可恕，根本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谅。”他哑声道。

    程彧顿了顿，神情不再冰冷，但依旧透着疏离。

    “倒是有自知之明，但我告诉你，上午她看到你后，整个人心神不宁，中午午休一直做噩梦，梦到了曾经你对她的种种不好，然后出了一身冷汗惊醒，最后她喝了定神的药水才安静下来。”

    程彧不是想用褚漾的种种来加重徐南烨的愧疚心理，但这个男人有必要知道实情。

    “对不起，我没想过伤害她……”徐南烨痛苦出声，浑身都在颤抖。

    “你已经第二次伤害她了……”程彧提醒道，神情严肃。

    他话里有话，徐南烨听得明白。

    徐南烨深吸一口气，鼻音有些重：“……我以后只会，远远看着她，不会打扰她……”

    “难道就不会有被发现的那天？”程彧没想到徐南烨还要纠缠着不放。

    徐南烨愣了愣，连忙道：“不会的……”

    “徐南烨，你在我这里，还有什么可信度？晚了的深情比你脚底下的杂草还要轻贱，别抱有侥幸心理，她已经不是曾经的褚漾了……现在的她，爱憎分明，高傲得像只白天鹅，再也不会卑微如尘土地去对一个人无尽的好……”

    程彧不冷不热说着，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匕首扎进了徐南烨的心口。

    沉默良久，徐南烨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哑得不行：“我今天晚上便买机票离开法国……”

    不是远远看着她，而是离她远远的，才是最好的距离。

    “希望你说到做到。”程彧蜷紧手指，转身准备回去。

    “程彧。”徐南烨在背后叫住了他，“你会让她幸福的，对吧？”

    “与你无关。”程彧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下。

    徐南烨仰头看着高大的法式城堡，透着厚重的城墙还有那蜿蜒到半楼高的葡萄藤，隐约看到自己日夜思念的女人，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褚漾，你要幸福——

    一定要狠狠的幸福。

    我已经错过了你，但愿你，再也不会错过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