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摘下离死真人头颅后,没多停留,身影瞬间不见,直留周围修士继续惊愕。
这百年的光阴,留下了很多事需要陈九去做。
他先回了自家道观。
已是百年没回家,道观荒芜了下来,门口打开,锁掉在了一旁,应该是被人强行打开。
陈九弯腰将锁捡了起来,吹了吹上边的铜锈,挂在门扉之上,抬脚走入了寂静的道观里。
放眼望去,青苔遍布,荒无人烟。
石砖铺成的地板上裂开了缝隙,杂草从缝隙中拼命挤出,一簇一簇的生长着。
陈九缓步走近,低头打量。
中间的小池塘早已成了一潭死水,里边的锦鲤也不见了,该是被闯入的妖物或修士拿走了。
进入屋内,桌椅胡乱甩着,床柜被翻了个底朝天。
陈九将各个房间挨个看了个遍,在姚天长与陶李的房间中停留最久,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最终傍晚时,陈九坐在道观中央瘸了一个腿的废弃石椅上,向百年前那么看着天上升起的圆月。
不过这次只有他一个人看了。
陈九撑着脑袋,忽得哀叹一声,都说月是故乡明,可如今回了故乡,却也没觉得这月亮有多明。
兴许是自己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呢?
陈九自我安慰道。
他就这么坐着,一直到了天明,等到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大地之时,陈九站起身来,拍了拍沾了青苔的裤脚,脚尖轻点一下,武运荡出,瞬间清楚了道观内所有的杂草与青苔。
然后陈九开始着手修理道观的大门了,他用武运重新塑造了一个门锁,将歪斜的大门弄好,挂上门锁,瞧着和百年前没多大区别了,就是老旧了些。
陈九再朝着门面一吹气,武运如轻风吹出,将灰尘蛛网荡去,露出了云深道观四个大字。
陈九双手抱胸,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的门面瞧着和以前已差距不大了。
他关上了门,准备去做正事了。
陈九身影瞬间消失在道观之中,极快的在天光州之中闪烁。
在陈九的走后的半个时辰,妖师从虚空中走至道观之中,和陈九一样站在门口打量着,隔了半晌,才幽幽念叨。
“看来这道观真是一处大气运之地。”
能出两位无敌者。
这气运可太大了。
妖师思索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将这道观搬到妖族天下去,可又想到会激怒陈九,便只能作罢。
如今的陈九就极不稳定的因数,一个被囚禁百年的人,受尽折磨,师兄师父相继身亡,这种人就算自制力再强,精神也难免会有些不太正常。
毕竟太正常的话,也不能忍受百年孤独。
如今的陈九就有点暴虐,妖师看得出来,但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杀点人就好了,若是出来后还没暴虐的表现的话,妖师就真要怀疑了。
怀疑陈九在反过来算计它。
至于接下来会死谁,这点妖师倒不是很关心,毕竟可以死的人太多了。
妖族至尊大圣、学宫圣人、天光州的修士、往后的大妖……
甚至是妖师自己。
妖师所求,只有一件事,将妖族天下与人族天下相融,成为数万年前还未分裂的真正妖族天下。
妖师手指敲着拐杖,摇头轻声道:“但愿事情能够顺利吧。”
它已经做到了力尽,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
自鲜马陨落后,天光州震动,许多大妖兴奋,觉得妖族天下如今的战力已经彻底超越人族了,对修士交流间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而修士也一点不恼怒,反倒更渐赔笑,和妖族相处,事事忍让,也在妖族身上得了不少好处,学了许多秘法。
陈九一路走来,对于这种事情见多了,也越渐觉得其实人和妖没什么两样,只是这天下不适合打造尊严平等的格局而已。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个体间的战力相差太大。
当你能随手碾死别人死,你也很难把别人当做平等的对象了。
坏人总比好人多,耳熏目染下,坏人自然更多,没办法的事。
以前的陈九认为只需要打落天上仙人就够了。
但如今他觉得不行。
落了如今的仙人,还会有以后的仙人,他不可能一直打下去。
陈九思索这破局方法,身躯已至天光州中部,妖族宗门与人族宗门的交界处。
不远处还有些妖物在巡逻,瞧见陈九这衣衫褴褛的模样,没好气的吆喝道。
“哪来的要饭的,快滚!”
要不是下头下了不准随便杀人的命令,它们早把陈九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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