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愉快的事情,被酒辣的眉头一皱。
味美的好酒,此刻已成了辛辣难以下咽的糟糠之物,但两人却毫不在意的继续吞咽着。
两人怀着心事谁也不愿意诉说给对方听,就这样和谐的气氛陷入了寂静,只留下酒入喉咙的吞咽声。
“看你一身气度不凡,应该是帝都人吧”不足弱冠之龄便走难闯北五六年的常威雨见过太多人了,从夏铭的一举一动大致能分辨出他是哪里人。
“也算不上,只在帝都生活了五年,其他时间都在深山里度过”说其帝都夏铭眼睛里便不由的闪出一丝恨意。
“在帝都多安稳啊,哪像这荒州,地处边境时常受到蛮族的扰乱,不安稳啊”常威雨谈起帝都露出一丝向往,那是他见过最繁华最安稳的地方。
“若非迫不得已,我又如何肯来这偏僻之地”
“家族纷争?”
“算是吧”
“这么说,你这伤……”
“勉强也是吧”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大士族,都是一家人争来争去的,到最后争的头破血流,大家和和气气的坐下来吃顿饭互相商议不能解决嘛”
“呵呵,争名夺利几十载,又岂是一场家宴可以摆平的”
“也是啊,不提这伤心事,走一个”
二人对碰而饮,一滴滴酒水顺着嘴角溢出,滴落而下。
“啧啧啧,这就可真带劲儿”
“乌头烧,蛮族人独特的酒,因其酒烈,下肚如火烧而闻名,深受各国人士喜爱”
“行家啊,看不出来你还挺懂”常威雨惊讶的看着夏铭,他这么爱酒也是第一次喝到这乌头烧,没想到夏铭竟然认的出来。
“这些都在书里,读的多了自然什么都懂”
“相比于读书,我更喜欢无拘无束的到处闯荡,见识更多的人和物”
“子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咦,这句我听懂了,你是在夸我,这是谁说的?”常威雨听懂了这一句,高兴的拍着夏铭的肩膀。
“我说的,后面还有一句,要不要听”
夏铭嘴角上扬有着一丝玩味,戏谑的继续说道。
“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名师指路不如自己去悟”
“咦,你这是拐着弯的骂我蠢”
常威雨眼睛一瞪,惊讶的看着夏铭,反应过来才觉得不对。
“你们这些读书人文绉绉的,骂人的话都被你们说成花来,怪的那么招女子喜欢,这要是甜言蜜语起来,谁抗的住啊”
“呵呵……”夏铭轻笑不语!
“你这次去荒州成做什么?”
“参军”
“哈哈哈,够爷们,你是我见过最爷们的书生了”
常威雨举起酒瓶碰了一下夏铭手里的酒瓶。
“来,走一个,老哥我敬你”
“我也想参军,小时候听到说书先生说着四方王的事迹,那是就像大丈夫应当如此,然后就回家跟我老头子说了”
“你猜后来怎么着?”
常威雨反问,却也没有等夏铭提问,自顾自的大笑而出。
“结果老爷子也不知发什么疯,逮着我就是一顿暴打,而且还带招,从那之后就禁止我去茶馆听书”
“后来我才明白,我是家里的独苗,寄托着老爷子所有的希望与心血。”
“我也在没提过参军的事,按着老爷子的规划好的路,一走就是现在”
夏铭没有说什么,只是碰了一下酒瓶,喝了一口烈酒。
“人生就是这样,有太多的不得已,不情愿的来,不情愿的离开,到最后,不过是一场遗憾”
“你说的对,喝他个烂醉如泥”
常威雨狂饮不止,一瓶酒迅速见底,夏铭见其如此,也是仰头而饮。
“常兄,人生苦短,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男儿当自强,傲气冲凌霄,何不随我一起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此事莫要再提,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常威雨跳下马车,向着篝火走去,夏铭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火光闪烁,照耀在坚毅的面孔上,身边的弟兄们在开心的畅聊,身处在众人之中的常威雨却感受不到吵闹,在他的时间里只有面前火焰燃烧的声音。
火焰跳动,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夏铭的话语,深藏在内心深处十几年的渴望,在蠢蠢欲动。
脑海里回荡着儿时父亲的暴打与失望,让他紧紧的握紧拳头,脑袋用力的甩了几下,把不该有的念头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