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
于是张恪越是努力,李氏就越是气不过,张宣只好默默承受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磨难。
在李氏的帮助下,如今的书房,已经被张恪霸占了,父亲张宣只能无奈重新布置了一处书房。
他不是没有想过抗议,但感受了一下后腰上淤青处传来的疼痛,又想到万一今后都用不上这腰的悲催,再加上儿子上进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恩,主要是第三点,他屈服了。
哎,人善被人骑!
一晃一旬的时间悄然过去。
张恪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着案几上左伯纸的字迹,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手小楷已颇得神韵。
倒不是张恪是什么书法天才,而是曾经的少年也曾日夜临摹这一幅《宣示帖》,只是他临的是张宣的摹本,徒有其形,并未得《宣示帖》真意。
想到这儿,张恪默默吐槽这位便宜爹爹,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点数么?
何宴的《老子道德论》,王弼的《周易注》、郭象的《庄子注》他已经抄了一遍,既是读书,又是练字,一举两得。
顺道,他还搞了点小发明,叫来母亲身边的青鸟、绿枝二婢中的青鸟,教她用针线为自己装订了三本线装书。
小姑娘脸红得像个小太阳,一副张不开嘴合不拢......迈不开腿的样子,让张恪对自己的魅力又多了几分明悟。
一大堆书轴换来的也就是薄薄三册,张恪乘胜追击,把剩下一点的《论语集解》抄完,就到了该去换书的时候了。
这些天,他一有空就琢磨着上虞张氏的来历。
毕竟是他如今在这个世界的归属,不搞清楚怎么好想办法偷偷搞事情......咳,怎么主动为家族振兴贡献自己的力量?
他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缓缓搓着,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
姓张,这一点基本可以确定。
古人对姓氏香火的执念非同一般,于是一般来说不存在为了逃命而举族改姓的说法。
从如今往上捋,姓张的大人物,西晋张华、张载、张翰都曾在青史留名,但名声最大、官位最高的是张华。
张华,留侯张良的十六世孙,西晋重臣,官至司空,总摄朝政近十年,被誉为“王佐之才”,上一位得到这个评语的那个男人,名叫荀彧。
在深宫妖后贾南风疯狂作死的年代,张华凭借自己卓越的能力,硬生生维持住了濒临崩溃的政局,让西晋又和平了近十年。
可惜在赵王司马伦发动政变杀死贾南风的时候,他也被一刀砍了,就此朝中擎天白玉柱轰然倒塌,八王之乱的阴影彻底笼罩在华夏大地的上空。
咦?
怎么越说越像了!
张恪自嘲一笑,要是自己随便一猜就能猜对,这上虞张氏也太没水平了。
对于张华,张恪记忆最深的还不是他辅政的事,二是两件不那么重要的事情。
张华也是多才多艺之人,文政两开花。
他曾写过一本《博物志》,乃是中国第一本博物类著作,有人说堪比《山海经》,
也有人觉得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著名的守宫砂就是在这本书上详细记载的;
同时,张华一生藏书甚多,尤其精通目录学,大概算是初代图书馆管理员的水平。
众所周知,图书馆管理员都是猛人。
咦?
不对,已经不能用咦这么平淡的语气词了。
啊!
张恪震惊地起身,抱起卷轴就冲向北楼。
在跟族长祖父一番花言巧语后,得以成功进入藏书房。
他将书轴放归原处之后,并未立刻选新书,而是在房中开始四处搜寻,搜寻一套名叫《博物志》的卷轴。
但是,没有找到。
他颓丧地蹲在藏书房深处的角落,自嘲一笑,“我就说嘛,怎么可能。”
他撑着手边的一个箱子站起,随意扫了一眼箱子上贴着的纸条,如遭雷击。
纸条上很直白地写着三个大字,“博物志”
怎么感觉有点过于随意了。
张恪搓了搓脸,就这!你们还千里逃亡、不得出仕,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