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虞县城,陈氏庄园,一个身影落寞地坐在凉亭中。
深秋的风儿喧嚣又凄冷,一盏又一盏的酒水送入腹中,但预想中的醉意却迟迟不来,为了结交士子刻意练就的酒量,如今变得可笑又可恶。
陈现将酒盏狠狠摔碎,颓然向后一仰,改坐为躺。
陈启勾结山贼,为祸乡里的罪名坐实。
魏氏用一百万钱的抢劫式低价买下了陈氏所有的产业,而陈氏还不得不低声下气,又送还五十万钱,用作寻求魏氏的庇护。
陈现明白,陈氏彻底完了。
那些跟着叔父立下赫赫战功的鸡鸭鹅,都被魏氏捉去炖了,再无重返“沙场”的可能。
他目光呆滞地望着头顶的凉亭,想不通这一切都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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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也想不通,但是好在他有好基友。
从张论的书房出来,听说谢安已经去了房中补觉,张恪也想要睡死过去,走到门口才发现,房间已经让给了刘惜。
于是只好让青鸟给自己再布置一处房间,看着她红扑扑的害羞面色,虚荣心将张恪的郁闷稍稍冲散了些。
这种违背生物钟的觉一般都睡不长久,两三个时辰之后,张恪便再也睡不着了。
等他起床梳洗干净,谢安已经在他的书房中坐了一会儿,捧着那本《套路论》看得津津有味,满脸对奇妙知识的渴求。
张恪在答应回头写完亲自为他抄写一本之后,才成功拉着他,带着青龙、柏舟一起去山道散心。
坐在跟谢安初见的凉亭中,憋得不行的张恪一边让柏舟拿出茶具,烹水泡茶,一边开启了吐槽模式。
默默听完的谢安终于明白了为何张恪原本能够将这一切扼杀在摇篮之中,却偏偏要如此行险,来这坞堡走上一趟,营造出一种惊险的氛围。
但是,饶是他也没想到张氏族人的想法会是如此傻......咳咳,别致。
在张恪幽怨的眼神中,谢安才止住了大笑,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真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长恭,此事其实没什么难的。”
作为嘲讽的补偿,谢安便开始为张恪献计。
“哦?”
张恪来了兴趣,主要阅历还是在前世的他,没怎么有过这种大家族中打交道的经验。
谢安笑了笑,“其实他们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此番虽然惊险,但总归不是因为他们自身情况引发,而更像是长恭得罪了人,以至于让他们陷入了危难之中,所以,教训不够深刻。既然如此,就来一个跟长恭无关,任他们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事情就是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如果他能找到就不费这个劲了。
张恪叹了口气,“这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问题就是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啊,否则也不会借着这点事情发作了。”
谢安哈哈一笑,“长恭以为,检籍如何?”
检籍?
张恪一愣,旋即眼前一亮,哎,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东晋因为特殊的政治形势,基本年年都会有检籍,而且隔个几年还会布置一场大检籍。
原因很简单,要钱......咳咳,赋税。
东晋偏安,士族横行,朝廷能够收取赋税的人口、土地都不算多,要想丰盈国库,壮大国力,只靠节流是不行的,只有想办法开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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