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冯尚腹诽一句,然后叹了口气,“我也不瞒二位,如今咱们关起门来说点心里话,出了这个门,你们要怎么传,我可都不认。”
“其实并非我有多贤明,而是受了颍川荀氏的荀郎君之托,他与贵府恪郎君相交甚深,吩咐我照看张氏,我才会出面,否则......呵呵。”
“而前些日子,贵府恪郎君又在宝林山雅集上得了本郡中正官虞常侍的青眼,以寒门之身被定为六品,前途大好,本县那时就悄悄决定,一定要好好与张氏交好,结个善缘。”
“那如今又是为何?”张论诧异道。
他却没注意到张宣低着头,无声一叹。
冯尚嗤笑了声,“原本我已经有意让恪郎君来我县衙,先熟悉熟悉政务,未来肯定用得上。不料三天前,贵府恪郎君又来找了我一趟,言说他因为族规,决定永不出仕,此事便作了罢。”
他盯着张论的双眼,“试问,我会为了一个注定没有前途的人,冒什么风险?”
“二位,前路茫茫,不送了。”
说完,冯尚起身,径直转入了后堂,消失不见。
留下一脸呆滞的张论,和神色复杂的张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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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山阴县,谢氏东山别业。
有茂林修竹环绕左右,清溪流水映带其中,更有菊花香阵透人心,饶是正午阳光稍稍热烈,也并无一丝闷热之意影响到雅集之中的众人。
水榭那边,一帮士族女郎们吃饱喝足,正随意地坐着。
竹帘一放,作风放浪;
两腿一蹬,与世无争。
难得有这种可以不用顾忌形象的时候,所以此刻的水榭中的情形......简直没眼看。
只有贺灵溪依旧扒着竹帘,悄悄瞥着那边。
“贺家娘子,这是在看哪位郎君啊?这么痴情。”
一个侨姓高门的女郎笑着道,她们这些女流,未来都是要外嫁的,所以轻易不会跟外人争吵,也轻易不会得罪其他门第相当之人。
所以,这个女郎的调笑,还真是简单的调笑。
竹帘摇晃,光影摇曳,贺灵溪害羞地收回目光,“自然是看那最值得看的人咯。”
“哎呀,原来是看上了谢家郎君了啊!”又有女郎笑着道。
贺灵溪:“......”
你们什么时候瞎的?
谢郎君是不错,可是怎么跟张郎比?
哼!不理你们了。
目光短浅的女人!
贺灵溪转头,继续偷窥张恪。
难得出来,索性看个够。
“咦?原来不是看谢郎君啊?”有心思敏锐的女子发现了端倪,嘿嘿笑着。
“怎么会,除了谢郎君,这场中还有哪个男子值得咱们贺家娘子如此?”
“就是,咱们贺家娘子可是号称会稽明珠呢!”
最后这句话,自然是出自一个本地士族之口。
贺灵溪无语道:“怎么就没人了,你们先前不是看张郎......君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吗?”
“区区寒门,纵使长得如卫叔宝复生又如何?”
“卫叔宝之所以为卫叔宝,也是因为他是士族啊!”
嗤笑声,回荡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