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怎么了,一定有事吧!”我背靠着她看着小坡上的大榕树轻声地询问。
“我爸妈终于离婚了”她说得很期待。
“你想让他们分开吗?”
“想,又不想。”我能听出这话里的纠结。
“想他们离婚的原因是什么?”
“我爸一直对我妈家暴,我小时候经常看到。”
“他打你吗?”我着急地问道。
“只有妈妈,我和弟弟他从不动手,对我们还好。或许,他只是在缓解自己内心的压力。厂里压力很大。”
“我爸也是,他小时候还动过手,他很不喜欢我。”
和乔安感同身受地聊着各自的父母,我们都没权利选择家庭,选择父母,除了带着强大的心脏,默默地隐忍着,期盼着,快点~快点~长大了就好了。
可是这样带着伤的孩子,拖着敏感疲惫的心如何坚强地走进自己的婚姻和未来?未来的环境如果给这样的孩子铺就简单的善意和理解。或许他们也可以逆风飞翔。
午休的铃声结束了,我和乔安起身回教室。冬日的阳光就是温暖。晒得人从头到脚暖洋洋的。
乔安告诉我,离婚后她决定先跟着妈妈,把弟弟留给爸爸。比起爸爸,妈妈更需要照顾,她要自己和他爸爸谈论抚养权的事情,还要劝慰所有人接受她的建议。我无法给她的决定任何意见,如果换作是我,应该会无所适从,或沉默,或妥协,或顺其自然。
此时此刻,我只想紧紧地拉着她的手,给她所有的勇气和支持。生活就是如此面目可憎,幸福的人艰难时有人替你做决定,不幸的人任何艰难都要自己做抉择。
至于这两种人最后的结果,世异则事异,谁都无法预料。
回忆应该是太过悲凉,眼泪会无声地划过眼角,抱着我的余先生轻轻地掸过。他抬起头淡淡地额头一吻,像是在篆刻承诺,冥求清淡。余先生是我短暂岁月中唯一的上上签。有的人毕生也不会求的,而我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他,这辈子换他守护我。所以我可以不聪明,可以不坚强,可以不勇敢,可以不漂亮。他应该是被丘比特射了很多箭,而我荣幸地成为了命中注定。
夜聊结束,已经十点半了,余先生拖着我进了卧室,估计是看我回忆太过沉重,独自一个人去了书房。回来时竟然带了本泰戈尔的诗集,我有点不解。
“你还要看会书吗?”
“哄你睡觉用的~”他温柔地笑着解释。
“好啊,看你和儿子谁比较厉害!”说完就掀起被子钻进了被窝。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温柔的低音在耳边环绕,梦来的也很轻盈,仿佛又梦到了当年话剧舞台上光芒四射的英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