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厮说那天他打扮干净还带了不少银子就放了他进来。
一到坊里就说要找夏梦,夏梦是风月坊的新人,姿色不错,也没破身子,为了卖个好价钱,彩蝶暂时没准许她接过夜的客,只能到花船上给人弹琴唱曲,卖艺不卖身那种,想等着人红些再选个钱多的破身子。自然那小乞丐应承这些,又拿了不少钱过来,彩蝶便许了夏梦出去陪。
“我们都看得出来,那乞丐能有什么钱,顶多是受人所托。只是我们这儿这种不愿意自己露面的人多了去了,当然当时也没想太多。”
让她产生些许疑惑的,是等小厮牵了花船过来,再把夏梦和来人引上船的时候。彩蝶恰好在二楼靠外的长廊,远远看去,都看着那人带着漆黑的斗笠,穿着宽长衣衫,人脸身形都遮得干干净净。
“当时我还想呢,就算避人耳目,也用不着遮得这么彻底吧,胆子得有多小。”
可是,送他们上船的小厮回来,还凑她跟前说,他似乎从那男子的腰间见着匕首闪过的寒光,特意跑来问她,会不会出事。
但她当时压根没多想,来风月坊里的什么人都有,上到人人称道的侠客、下到人人唾弃的凶徒。只要不闹事肯花钱,彩蝶大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况,夏梦是个规矩女子,家境贫寒但身世也干净,来到风月坊后从未惹过什么仇家。那人托小乞丐来的时候也是一路照着坊里规矩没有逾越,花船上又有风月坊的船夫在,彩蝶自然看钱办事,就没太放心上。
谁知道,她眼睁睁看着夏梦上船,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花河上。从此、再没见过。
“消失了?怎么消失的?”武潇潇一直专心致志地听着,实在忍不了彩蝶突然的停顿,赶紧追着问道。
“后来我查过,是入夜之前,他就弄了一条船装扮成我们风月坊花楼花船的样子。那天夏梦上的压根就不是坊里的花船,他再趁着夜深过桥洞的时候,取了灯笼卸了坊布,偷偷游出花河去。”
其实就是个十分蹩脚的把戏,只是那个时候,花河上的人都和花娘在花船里寻欢作乐,夜深月黑,谁会注意到这些呢。
“那你为何不报官,还有、那个小乞丐呢?你应该找过他吧。”
“当然!”彩蝶就是说到这上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几分的神色,又变得紧张兮兮起来,还多少带着几分惊慌,“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是不是那人坏了规矩,偷偷把夏梦带回家了。所以一大早,就带人去找那小乞丐。谁知道,他、他死了。”
“死了?”怎么又死一个?
“对。”彩蝶咽了一口口水,“听别人说,是晚上喝多了,从庙楼上摔下来摔死的。一个意外,又是一个没人管的小乞丐,死了就死了,压根没人管,我估摸着几位应该都没听说过。可是我当时就偏偏觉得,怎么会那么碰巧,前一天夏梦失踪,第二天有可能知道她行踪的小乞丐,就那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