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成:“那行。”
纪绍棠替贺颜深烫了餐具,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一点小问题,现在的媒体就喜欢大做文章。……栾医生,你还要吃什么随便点,我买单。”
栾泽成笑了笑:“这点就够了。颜深够吗?”
贺颜深抿了抿唇,“差不多吧。”
“纪医生,你上次报警抓的那个男人,审讯结果出来了。听说他是二婚,儿子是前妻的,现任妻子不喜欢孩子,她自己也有两个孩子,就和丈夫商量着联合卫生所的一个实习护士给男孩注射利多卡因,好一举两得。法院正在审判,我看估计要判个十几年。”栾泽成一边吃一边说。
纪绍棠看着盘子里的装饰樱桃,没说话,好像走神了。
她现在是不是该庆幸宋瑶没有恶毒到联合医院给她下毒?还是该庆幸生病再重也没被发现?
大概两者都有吧。
贺颜深看了眼栾泽成,伸手捏了捏纪绍棠的手。
纪绍棠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栾泽成察觉到了气氛中的凝滞,很快就转移话题:“主任说这个月会休年假,但是得自己申请。纪医生,你要休年假吗?”
纪绍棠从工作以来就没有年假这个概念。忙的时候十几个小时手术台上下不来,闲的时候,人也在医院整理病历,写一些医学经验。偶尔周日加个班,处理几个创伤。从二十二岁毕业直到现在,工作了已经五年年头了,也没见她主动请过假。纪绍棠抬头看着栾泽成,说:“我不需要。”
栾泽成:“颜深,别看我年龄要比纪医生大,但是纪医生在职时间可比我多了两年。早知道我就不去留学深造了。”他的话外之音纪绍棠听得明明白白,却不屑一顾。
倒是贺颜深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她从小到大学习就好,一直挺优秀的。入职考试成绩不错,直接被医院给招了进去。”
栾泽成温润如玉的一个人竟然也会说这种话来暗暗较量,纪绍棠心里对他升起的那些好感也烟消云散。
纪绍棠从来不觉得一个人刻意接近你是因为喜欢,因为爱,没有人会无理由的喜欢另一个人,不是吗?
从栾泽成寄来玫瑰和书的时候,她在心里已经给栾泽成分类,非好人,也不是坏人,属性不明吧。现在她已经完完全全把他扔进了“不用搭理”这一栏。
“剑桥医学院毕业,顶级医师,海市大亨的独生子,你说,他为什么留着海市那么大一片肉跑到他爹势力达不到的b市,做个医生?”回去的路上,贺颜深突然问纪绍棠。
纪绍棠当然揣摩不出答案。不管栾泽成的目的是什么,当下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不是吗?她摇头,说:“大概是爱好吧。b市的医疗水平相比海市,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吗?很多别的地方的医生不都往这边考吗?”
贺颜深看着车外的人间烟火,彩色的霓虹灯在他眼里不断变换着色彩。他说:“你不了解他。栾泽成这个人,不会觉得b市医疗水平好就能抛下海市已经铺好的路的。无论什么,以后离他远点。”
纪绍棠忍不住呛了他一句:“我和谁走的近离得远你也要管吗?贺总未免也管的太宽了。”
贺颜深眼梢一眯:“你真的觉得自己有什么亮点让人家看上?是你太自信了还是我最近太惯着你了?”
纪绍棠:“在你的认知里,别人对你好,和你做朋友,愿意照顾你就是爱上你了?贺颜深,是你太自信还是我最近太惯着你了?贺颜深,你真该再找一个认知心理学专家纠正一下你这可怜的三观了。”好家伙,贺颜深的话被她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贺颜深一愣:“你对别人好,照顾他,不是因为喜欢他?”
纪绍棠嘲讽一笑:“呵,不可能。”
两个人各怀鬼胎结束了聊天,谁都不理谁。
赵兰没等到她亲哥哥风光无限地接她回家的消息,先等到了纪希白给他打的告状电话。
纪希白说,纪绍棠做了小三。
谁的小三没说,独独这一句,她的理智全没了。
纪绍棠下班回家,刚进门就被赵兰甩了一巴掌。
她一时难以置信,十多年没人爱的日子熬过去了,她以为等到自己母亲出狱了,就有人爱自己了。却没想到,母亲的爱来的如此沉重。
“纪绍棠,你为什么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你忘了我的悲剧是怎么来的吗?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就不能给我争点气?我盼着你学法律给我洗清冤屈,你死活不肯学。我盼着你照顾好弟弟,让他走上正道,你让她年纪轻轻就成了一个小混混。你怎么总是忤逆我,嗯?我养你这么大我容易吗?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你怎么这么令人恶心!”
这一连串的问句把纪绍棠给问懵了,她怎么就破坏别人家庭了?是她自愿的?她怎么就不要脸了?怎么就不给她争气了?她不喜欢学法律有错吗?纪希白成那样是她的错吗?
大概在赵兰心里,所有的错都是她造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