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沉烟?醒醒,你怎么愣神了?”
丘白的声音把沉烟从回忆里带到了现实,沉烟扭过头去看了看窗外。
外面下雨了。
桌上的酒喝的一滴不剩,烟灰缸里也装了半缸的烟蒂。
丘白皱着眉头惴惴不安的看着沉烟,沉默了许久。
沉烟语气似冰,歪着头看向丘白,缓缓开口
“干嘛这副表情看着我?”
丘白没有说话,只是直直愣愣的盯着沉烟,心跳的极快,又想问,又不敢开口。
沉烟明白他在想什么,抢先了一步开口说到
“我知道你好奇,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对吧?”
丘白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眼睛始终没离开沉烟的脸。
沉烟耸了耸肩,扁着嘴巴说到
“我也好奇,说了你可能不信,其实后面的事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太怂,被吓的晕了过去。”
丘白眉头皱的更紧了,明显的能看到脸上的肌肉在微微抽动。
片刻,丘白深吸一口气,脸色苍白的说
“你讲的时候我都是掐着自己大腿听完的,对不起,我有些入戏了。”
沉烟一愣,说到
“我其实挺疑惑的,回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有幻想过,觉得有些可怕就没敢想了。但我真的是被吓晕了,醒来时是在医院没错。”
沉烟歪着头又想了一下,说“等我回去的时候,紫米一家已经搬走了,唉,都没来得及和紫米告个别。”沉烟失落的叹了口气。
“紫米太可怜了,摊上了这么个爹,他不配拥有紫米这么好的孩子,真希望紫米以后可以摆脱这个魔鬼,和奶奶幸福的生活下去。”
说完沉烟扭了扭脖子对丘白说“我该回去了,头有些晕,八成是酒喝猛了,有点上头。”
丘白沉默不语,点点头。
沉烟在门边拿了把酒馆的备用伞,跑了出去。
现在酒馆里只剩丘白一个客人了,透过窗户看见沉烟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雨夜当中。
丘白若有所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见他缓缓从兜里掏出一盒止痛药,拿在手上看了很久很久。
此时的沉烟并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家附近的创意园,那里原本是一大片老仓库,荒凉的很,就仗着是在江边,空气还不错,人们没事的时候遛弯儿会去那逛逛,后来不知道被哪个开发商买了下来重新装修包装了一通,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个创意园,原本是块野地,身份分分钟贵气了起来。
周围各色的酒吧,音乐餐吧,装修的都十分有着小资格调,每家老板似乎都在暗暗较量着自己的品味,就连放在门口装饰的花艺都精心打理过,各式精美的招牌镶嵌着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宣布着主场。
华丽,梦幻,轻奢,小资,贵。
沉烟每每路过此处都忍不住往里望上两眼,心里暗暗想到“你看看人家,再看看我家,差距咋那么大呢。”
今天沉烟可不是过来研究其他店生意好不好的。
她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做。
那就是跑步,没错,在雨里跑步,
现在这个时代人人都多少有点怪癖很正常的。
只见沉烟把雨伞往树丛后面一扔,从包里掏出个塑料袋,把手机钱包钥匙那些贵重物品放在了塑料袋里封了起来,藏在伞底下。
沉烟倒一点都不怕丢,这大半夜的,加上下着大雨,谁还没事还往外跑。
就因为这个原因,沉烟才觉得此时此景是专属于自己的天堂。
生活在都市,这个钢铁森林里,处处繁华,处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人们每天不知疲惫的忙碌着,奔波着,有人为了欲望,有人为了生存,都在这个满是荆棘的城市煎熬着,迷茫着。
每个人的头上都像有把尖刀,绷着的那根弦松一下那把尖刀都会提醒着你,“要么累死,要么被我砍死”活在这个世界里还留有自我的人,那内心该有多强大,该有多幸运。
沉烟不是幸运的,内心也并不强大。
她只是在叛逆着,跟自己较劲罢了。
沉烟绕着江边跑了一圈又一圈,终于体力不支,呼呼喘着粗气,也不管地上是否泥泞不堪,一屁股就瘫坐了下去,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身上还带着黑泥。
刘海乱糟糟糊了满脸,及腰的长发贴在身上,还不停的滴着水,
这画面如果被胆子小的人看了去,真是得求此人此时的心理面积。
沉烟发泄够了,把头发随便一扎,拍拍屁股上的泥拿起随身物品,往家走去,此时路上没什么行人,只有一两家还在营业的夜宵摊。
到家后的沉烟脱下湿漉漉的衣服,第一件事并不是洗个热水澡,而是去医药箱找药,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