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有点影响的公众人物,我还是头次享受到被众多粉丝包围的水泄不通的拥挤感,不,是优越感。
一圈下来,把我累的半死,签名签到手抽筋,腰也酸,还是邱水拉着我快速逃出包围圈。
在门口,外面冷的很,和刚刚被挤的温暖形成了鲜明的对此,我自动把脖子缩进高领毛衣里,双手插进口袋。
“我给你叫辆出租车吧?”站在我前面一步的邱水提议,她在看着前面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似乎是在寻找空出租车。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的!”来到她身旁,我庆幸她还没打到车,这样我就不用还人情了。
昏黄的光影下,她的脸黑漆漆一片,因为背光,连表情都看不见,隐约可以辨别五官轮廓线,清晰流畅。
风吹的她的头发缩向面颊,紧贴在皮肤上,她伸手挪开,缩缩身子。实在太冷了,我和她一样,快要扛不住了。
“好冷啊,我的妈呀!”搓着双手,我试图想暖和点。
就在这时,有辆车过来了,我们一同挤进后排座位。
“和我顺路?”我放下包,抬起头问。
“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去。”
到了我家,她抬头望着破旧低矮的楼房,蹙眉。
我也望了一眼,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早就习惯了。
想起她住的地方貌似也是个拆迁楼,我又多了点别的情绪看着她。所以,她也是可以理解我的?
“旧危房,快拆迁了!”我往前走,停下回头看她。
她笑着,来到我身边。
“手里有钱买房子吗?要不要我借你点。”
“有的!我,靠写书赚了不少钱,电影版权也会拿不少钱的。”其实也就只有几十万而已,在北京买套房子还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将就生活下去倒是没什么问题。
“那就行!”她点点头,相信了我的鬼话。
我自尊的心,居然有点放松,那担心被人窥到最后一点的隐私,支撑着我在她面前保持着一股傲气,不低头认输,不妥协现实。
“我没记错的话,你住的房子也是个拆迁楼吧?”我说。
“那不是我的房子,是柏优的!”
“柏优!”我惊叫着,无法相信的瞪大了眸子。
“她从出道开始,公司就给她安排在了那里,住了差不多十五年了。我也说过她,但她说她的钱都补贴家用了,她的两个哥哥要娶媳妇买房子,就连彩礼钱都是她出的,还有她正在读高中的弟弟,花钱的地方也是多的很,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我说我可以借给她,她倔得像头驴,不肯接受!大概是住出感情了吧,舍不得了!”她仰着脸,望着天空,我也随之望着黑漆漆的天。
原来柏优光鲜的背后,有个如此心酸的家庭,所有家庭开支都是靠她一个人,太不容易了。
“她在天堂,一定比在人间快乐。”
想起她的脸,她的身材,哪一样不是别人羡慕不来的,可惜却红颜薄命。
为什么要想不开呢?我不明白。
“她怎么就会想不开呢。”我喃喃自语,却被邱水听了进去扭头看着我,我也看着我她,四目相对。
“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那间屋子住几天吗?”她没有回答我的疑惑,红唇轻启,眼神飘渺陷入了回忆。
我摇摇头,她继续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闺蜜,她走了,我非常伤心,在那间屋子里,我感受到了她活着住在那里的情绪。”
“算是一种缅怀吧。”叹了口气,她目光集中的盯着我看。
“现在呢?不难过了吧?”
“不了!”她说。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只有活着才能做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我希望邱水从柏优的事件中脱离出来,不管她说的是为了安慰我,还是其他,但这句话,也在对我自己说,没人比我能更加体会活着的含义。
“我想查出邱水的真正死因!”她忽然说,目光坚定,连说话的语气都毫不拖泥带水,与平日里说话做事温吐的邱水一点儿也不同,像是另一个人在同我说话。
“她不是死于心源性心脏骤停吗?”我惊异的再次瞪大了眼睛。莫非,柏优的死另有隐情?官方为了好看,对外宣布的是个假消息?
天呐!我不敢相信,也不敢想下去了,我深深的后怕娱乐圈是个能淹死人的魔域!
柏优就是在那里丧身的!
“不!”邱水一口否定的说,“她那天的演唱会,我也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