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市面上还有许多陶瓷做成的小菩萨,漂也漂亮,也遍历,唯独缺少了灵魂。
至于用石头雕刻?又笨又重,谁没事会去做啊?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而且相比于石头雕刻,需要有高超的技术,否则容易雕坏,成为废弃品。
在蜀北,神像一般是不会轻易请回家的。
俗言道,请佛容易送佛难!
人心易变,好事多磨。
现在的人们早已经习惯了快节奏生活。
谁也不愿意十年如一日,生活在枯燥的乡村之中。
乱花入眼,钱财迷心!
人心如此,又何尝是曾经的一分渺茫并不一定实现的希望?
这送佛出家们,不但有很多规矩,而且有很多忌讳和讲究,具体如何,我不知道。花开哪有常年不败,人心哪能十年如一?我并没见过谁家因为佛来佛去有过什么变化的。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是世间万物的规矩,自来如此,并不会因为谁而有什么变化了。
不过心中有了念想,便也多了一分希望。
宠辱不惊,大喜大悲,佛在心中,自会的多了一分安宁和平静。
小时侯,因为妹妹的出生,我有幸见过一次蜀北的庙会。
那个庙会赶不上千佛之佛的壮观,却也因为地势优越,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那时候,我大约六七岁。
我记得那天的庙会和我寻常在大山中感受到的庙会不同。
因为位于蜀北城中,周围都是络绎不绝的人们。
而且那个寺庙还搭上了戏台子,舞狮子舞龙,还有人穿起了漂亮的戏服,唱起了大戏!
那些咿咿呀呀,我一句也没听懂,人群太多,我只是在后台见到他们带上面具。前面还传来整整喝彩。
听人们说,那是变脸!
人生来只有一张脸,为什么戏台上的那人却会变出好多张脸来呢?
年少的我不明白,长大了才知道,那是一门艺术,居然还走出了国门,走向世界,站在世界的舞台中间,告诉世人,这是川蜀的特有一种艺术叫做:川剧。
庙会带给我们不仅有戏曲,还有我们这些小孩子们的玩具:面具、草编玩具、冰糖葫芦、大散子麻花等等。
那时候的面具一般都是西游记的人物:孙悟空、猪八戒、唐僧等等,当然也少不了当年叱咤三国的张飞。
因为张飞在蜀北实在是太出名了,张飞植柏种出一条翠色长城,飘摇乱世,却依然苍翠千年。隔壁城市的张飞牛肉据说特别好吃,前几年我买了几包,已经忘了什么味道了,好像还算不错,我对吃的东西从来不讲究,觉得能填肚子就行,什么东西落到我这里就是猪八戒吞人生果了,浪费。倒是那个阆中醋,让我记忆深刻,因为这个东西,小时候我们一直在吃。
小时候,我们这里可没什么海天、千禾、加加。吃的最多的便是那个酱油和陈醋了。小时候每次吃面条,拌凉菜,一点辣椒油一勺盐巴,几许味精,加上一点陈醋,花椒粉,觉得那就是人间美味了!
蜀北山大,物产丰富,棕榈树在我们蜀北大地方都是有的,小时候特别喜欢邻居爷爷用棕榈树嫩叶子编制的草蚂蚱、草蝈蝈笼子、扇子、蜂窝、蝴蝶等东西。
我觉得那些东西比我买来的小玩具还要漂亮,而且他的奶奶是小缠脚,她还会做那种唐装的步扣子,还会编许多头发,会做许多传统的吃食。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
也向像他们一样学着去做很多东西,可是我还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相继离开了。
人老了就会死!
小时候的我特别怕老人!因为我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了。
明明先前还是鲜活的人,却有一天在敲锣打鼓之中变成了小土包。而且蜀北出丧会看日子,有时候遇到天气炎热,尸体都会发臭,整个丧宴都会有一股臭味。
导致我小时侯从来都不喜欢吃丧酒,而且特别厌恶吃丧席上的坨子肉(东坡肉)。
随着年龄增长,这些年漂泊不定,我也很多年没有赶过庙会了,也没有吃过农村土生土长的丧喜宴了。
而且那些丧喜宴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味道了。以前的宴席都很好每个村子里村民自己去做的饭菜,数量大,饭菜足。
每过一次席面,帮忙的村民多达二三十个,都是分工的,杀猪、做饭、洗碗、淘菜、上菜、烧水、支客、写礼、借东西等等全部都是村民自己人。
现在席面都是厨师下乡,三五百来块钱一桌,要么就是直接在乡镇酒店定制席面,曲终人散,简单方便。利润的驱使下,饭菜体面,味道却不过尔尔。
很多时候,我们也是人忙于自己的生活,找个熟人带钱帮忙把礼金带到就完事了。有时候,我们甚至连酒宴的正主也不认识,他们家的谁谁谁约摸哪里见过,有那么几次交集。
至于庙会,也在记忆中越走越远了,我已经不知道上一次去庙会是什么时候了,至于那些表演,更是没什么印象了。
城是那些城,佛是那些佛,味却再也不是那些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