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认识你而已。”墨渊制止了自己失控的质问。
“不认识自家的王,怪我咯。”不知是刻意还是本性使然,沧歌耸耸肩,嘲讽到。
“沧歌!他只有不到两百岁!而你!已经几千年没有进过血界了!王!”面对他完全陌生的沧歌,几乎是顷刻间,墨渊又要失控。
“九百九十六年而已,元帅阁下。”轻轻的移开视线,沧歌淡漠的双眼并不包含太多的情感。
“九百……九十六年……”忽然间失了愤怒的基础,墨渊垂下目光,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是啊,他离开了九百九十六年,但只怕这九百九十六年里,没有哪一天,他不惦念这里的吧!这是他的血族啊,他一手创下的天地。
然而他却不能回来。或许,是不愿回来。
血界鼎盛,心高气傲,决意吞并人界,豢养人类,将整个人界作为自家后院食堂。这一家畜改造提案一直通过到军方最高层,沧歌极力反对这种打破世界制衡的行为,奈何军方从上到下,通通请战。而最后的决议之中,作为沧歌扶植的最高元帅的他,念着万年之前的灭族之恨,也选择了不顾盟友魔界的阻止,作战。
“沧歌殿下,这是军方上下一致的决定,即使是您,惹怒军方也不太好吧。”
“沧歌大人,血界不需要平衡,你若执意如此惹怒军方,莫怪我等拔刀相向!”
“沧歌,你为什么一定要惹怒军方呢?……”
一时间,军方势强,咄咄逼人。沧歌拂袖而去,扬言发生任何事不要找他。
没有人追出去。
之后血界一路获胜,斩杀人界欧洲上亿人口,余下的部分早已答应俯首称臣,似乎就要迎来全面胜利了。
可沧歌说的对,神,不会允许任何一族,打破天地制衡。
当战斗天使军团投入战斗的时候,血族根本无力抵挡。
血脉上的完全劣势使得血族损失惨重,战无不胜的最强王牌军一夜之间死伤殆尽。惧怕光芒的血族军队,直至退回本界,都面临着无法抵抗的危险。
一把圣剑的光就足以让一支军队灰飞烟灭,血族,又如何与天使抗衡呢?
然而就在手持圣剑的大天使长米迦勒率领天使军团围在血界门口的时候,沧歌凭空出现,走上前去,一个人,站在天使军团面前。
他乞求得到神的宽恕,因为一切都是他的命令。所有的后果,他愿一力承担。
也就是那个时候起,有人开始用“伟岸”形容他的背影。因为他孤身一人屹立在整个天使军团面前,从容的,就像上百次挡在天谴面前一样。
能够踏碎山川,崩裂大地,翻江倒海,将整个血界夷为平地的天谴之雷,岂是那么好抗下的么?但是要作为血界的一界之主,沧歌却不得不背负起这个责任来。
身为王者,守护自己的子民,原没什么伟大。只不过怕是沧歌自己也未曾想到,他拼尽一切去守护的血族,竟然真的将所有的过错推给他,举族批判,王者的不当决定。
最后,军方拘捕了沧歌,以神指命的处罚血族的方式——木楔钉在十字架上的方式,将沧歌,献给了神。
沧歌被带走之前,与墨渊的目光交错,微笑着,用口型对他说“照顾好血族”。那时候,墨渊看着一路上滴落的金红的血液,看着身后为了保命而如此的他的同胞,指尖颤抖着无法握紧,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卑微。
他的双腿失去了骨骼一般,甚至没有力量走出去,告诉米迦勒,告诉神,这场战争的一切由他决定,与沧歌无关。
沧歌进入天界几天之后,神指派米迦勒将其打入十八层地府,服刑五百年。以黑死病为由安抚了人界,并且不再追究血界的责任。
再然后,就过了五百年。
苍白着面孔回到血界的沧歌,只穿了一件血色的长衫,身影单薄的,仿佛一碰就会凋零的花朵。
教科书上没有记载历史的真相,老一辈的军人又几乎无人存活,苟且偷生的战败者们也不会替他解释什么。整个血界,没有人上前帮助他,他也没有打算插手血族的任何事物,只是一个人,日复一日的坐在倒十字的雕像上,目光空洞的看着远方。
人们只记得神谕之中是说沧歌引发了失败的战争,致使无数血族家破人亡。数百年来血族势运颓废,再难恢复当年的荣光。人们只知道罪魁祸首,是沧歌。
但是即使被无知的小孩子们扔石子,被无数的血族冷嘲热讽,他都不曾移动半分,就像死去一样。直到几年后,又是千年一次的天谴的日子,沧歌才缓缓站起身来,再一次,动用自己的力量。
那一次的天谴几乎要了沧歌的性命。天谴结束,他的保护结界从血界上空消失的时候,他倒在地上,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气息。可是很快,他周身燃烧起熊熊的紫黑色火焰,带着苍凉的绝望,任何方式都无法扑灭。
于是,没有人能够接近他,不论是想帮助的,还是想加害的。
那火焰一连燃烧了七七四十九天,当他悄然熄灭的时候,沧歌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仿佛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
他又一次坐回十字架上仰望天空,一连坐了很久,然后突然间,消失不见。
而被沧歌拯救并养大的墨渊,为了所谓的最高统治者的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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