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过卖!这是什么碗?”
酒保一怔,回到:“便是个寻常用的粗瓷大碗。”
“为何不用碧碗?!欺我是个外乡之人不成!”
“客官这是为难小人了,莫说这里,便是到了长安城中,也未见得有哪家分茶店用那碧碗,小人只是听闻,都未曾见过那碧碗是何样子。”
“你这过卖,如此巧舌如簧,更是可恶。”说罢手上一用力,那酒保便觉得腕子剧痛,连忙跪地求饶。
此时店中三五个店伙见有人滋事,便围拢过来,后厨两个铛头也各自拎了菜刀出来,众人将古赞丽围了个半圈,一个铛头向前迈了一步,喝道:“哪里来的泼才,敢在这里撒泼,便不问问我家主人是谁?!”
古赞丽也不理会,急速蹬出一腿,正中那铛头小腹,只见那铛头捂着小腹在地上滚作一团。众人还在惊诧之时,古赞丽已然起身,照定另一个铛头又是一腿,那人飞出数尺,倒地不起。几个店伙此时倒也没了主意,个个都不做声,一起向店外傅义炳望去。
此时傅义炳已然见到店中一阵骚乱,起身一脚踢翻了交椅,右手一揽铁棍,一个健步便来到店门以外。古赞丽早有心算计,见傅义炳脚步还未站定,便俯身跃出店门,二话不说,双拳便向两膝梁丘穴灌去。傅义炳见这一势来的突然,自己立足未稳,便只得向后一到,待后背着地之后,就地向后一滚,才立住了身形,口中大骂:“哪里来的杀才!”
古赞丽也不进招,转身便向店旁一颗五六人合抱粗细的大树逃去,傅义炳勃然大怒,随后追赶,待到了树旁,古赞丽便围着大树游走,那傅义炳用的是双手兵刃,在树旁不便施展,竟围着大树转了十个来回,都未沾到古赞丽衣襟,心中怒气自是又添了几分。
古赞丽见傅义炳心浮气躁,便觉得时机已到,仗着身法,抢先一步来到傅义炳身侧,一个外贯劲,直奔前胸而来,这一招来到急促,若是一般人,早已中了,但这傅义炳所习练的八宝混元棍法,贴身近战的小架势颇多,见古赞丽贯手已然到了近期,上身稍微向后一倾,双手阴阳握把一转,抡其棍尾在胸前一抹。古赞丽急忙收手,向后一跃,心中寻思,此人定不是靠得几手偷袭便能制伏的,便要摆出汤瓶势的架势。还未起势,便听得远处一声大喝,“你这厮!兀自这里做什么?等着本官赏你一顿拳脚吗?”原来是王盛见古赞丽要露出汤瓶七势,怕生出其他枝节,便赶来圆场。
傅义炳顺着声音望去,见远处走来一个大汉,身高倒有八尺,手里也提了一根铁棍,看步伐便知道是个高手。再看那人腰间,挂了鱼袋,待走进之时,方才看的真着,便是个正七品的武官。
傅义炳将铁棍靠在树上,抱拳施礼,“见过这位上差。”王盛并未理睬,装模作样问古赞丽道:“那朱富户所说的分茶店,便是这个所在了?”
古赞丽连忙答道:“正是。”
王盛抬头看了看望子,喃喃自语到:“仙不过......”便迈大步进得店中,适才两个被踢伤的铛头此时正坐在地上休息,见又有个铁塔一般的大汉进来,便按住小腹,偷偷转过身去。
王盛环视了一下店内布置,这才对傅义炳开言道:“你是何人?”傅义炳回道:“下官乃是长安提举弓箭手傅义炳。”
“因何阻拦我院公办差?”
傅义炳一怔,小心问道:“不知上差所说办差是办的什么差事?”
“我们主仆二人便是来交割这店铺的。那朱富户家中有人在京城犯案,本官使了些手段,免了他的责罚,故此他家人便将这店铺抵给我作为祗应。”说罢从怀里掏出朱彤事先写好的假文书,往桌上一拍,“你若不信,过来看明便是。”
傅义炳虽不明其中就里,但毕竟行走江湖多年,见王盛拎了铁棍来,便知道此事半真半假,便堆出一张笑脸:“上差有所不知,此店铺,乃是那朱彤与我比武之时,技不如人,抵给下官的,具了文书,画了押,此时地契还在我手,上差怕不是被那朱家父子戏弄了吧。”
王盛听罢立刻把脸一沉,“口说无凭,你便拿来与我看看。”
傅义炳思忖片刻,命人取了画押的文书,王盛接过来大略看了一下,突然将那文书一团,塞到嘴里,一口吞下。然后厉声说道:“哪里来的文书,休要欺瞒本官。”
傅义炳见状,早已气的三尸神暴跳,右手一揽铁棍,大喝一声:“好杀才,看棒!”盖顶便向王盛砸去。王盛向一旁闪过,只听得“咔嚓”一声,王盛方才坐的椅子便被砸碎。王盛拎着铁棍跳到街上,用手指点傅义炳,“你方才说比武赢得此处,那今日便与本官比试比试,若是败在本官棒下,便交出店铺。”
傅义炳哪还听得进这些,转身跃到王盛近前就是一记横扫千军,王盛用棍接住,二人便打在了一处。
王盛用的七星棍法,本就是“夹枪带棒”的打法,以攻为主,而傅义炳的八宝混元棍法,则是攻守兼备,更擅贴身短打,其棍也比王盛短了一寸,本应是一场胶着,可怎奈傅义炳已然怒火中烧,此时施展武艺,却舍了不少章法,只顾冲近王盛,想着一招制敌。而王盛虽然人高马大,却并不蠢笨,仗着地方宽阔,便不断拉开距离,用六合枪招式封住傅义炳前冲之路,傅义炳越打越急,王盛则越斗越稳。
二人战了二十来个回合,王盛看准一个机会,棍稍向傅义炳眉间一扫,傅义炳用棍稍向下压去,若是平日,傅义炳只会用棍拨挡,但今日气急之下,用了攻守兼备的招式,若是压住王盛大棍,下一招便是反手将棍尾打出。王盛便猜到有此一着,傅义炳棍稍刚刚碰到王盛大棍,反手棍尾便打了出去,王盛早已顺着来势一个铁板桥,手中大棍也向下划了个半圆,棍稍又扫向傅义炳小腿,傅义炳此时马步扎的太深,躲闪已然来不及,手中棍又无法收势,只听“咔”的一声,傅义炳小腿一阵剧痛,瞬间倒地不起,口中连声大嚎:“痛煞我也!痛煞我也!”原是被王盛打折了筋骨。
王盛收了招式,正欲拿住傅义炳,便听见远处有人呼喊:“哪里来的贼人!敢伤我兄长!”王盛抬头望去,只见过来六七个人,为首一个青年,约莫弱冠年纪,头上万字头巾绣了一个“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