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着埋在沙子底下的腿好凉爽,于是,他把自己的身体全部埋在了沙子里,就把脸漏在了外面儿。
呵,这么舒服啊!早知道如此,还住什么臭烘烘的破旅馆呐,嘿!他觉得现了个“新大6”。
这会儿,蓝羽把衣服提回来,照着倒扣着的船体尽力拍打起来。这声音惊着了埋在沙子下面的丁振,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眼睛睁的跟灯泡儿似的那么大:
“你在干什么!”呀,还有,他还能够大声地喊。
“没干什么,我把衣服拍干。你现在把自己埋在沙子里,别让人看出来!”
“你咋知道我喜欢埋在沙子里,老舒服了。要不一会儿你也试试。”他偷着乐呢,心想,这是他唯一猜中蓝羽意图的一次。
“别放你那狗臭屁,要是都埋在里边儿,那谁观察游艇上下来的人,一个儿不落地都上船返回了。弱智!”
蓝羽把用海水洗好的衬衫儿衣裤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又把自己的头吧啦吧啦乱的跟疯子差不多。衣服干了,也显现白布刺啦的渗出海盐道道来了,她再把刚买的那瓶子高度酒喝了几口,剩下的全都洒在了自己的身上,看着廋及旮旯的,整个儿就是活脱儿营养不良的流浪汉酒鬼了。她又把那个食品袋儿里的食物扯得跟在垃圾箱里捡到的一样,又把碎末末蹭在脸上胸前满哪儿都是。
之后,她四仰八叉,躺在了沙滩上。
蓝羽从船缝里现丁振的脸是露在外面的,就把购物塑料袋儿搓吧搓吧,搓皱了,放在了丁振的脸上。
这回,看着里边儿没人儿了。
这一切刚刚弄好不久,蓝羽就望着那边儿远处那艘游艇停泊的码头上,一帮身着黑绸子衬衫儿的人群,扎堆儿在岸边儿一起比划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就两三个人一组,像是分了三组,一组向东海岸去了,又一组进了候船厅。最后一组,正中了蓝羽的猜测,朝着他们这一边儿来了。
“丁振,这外边儿无论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要放声,更不能出来。”蓝羽警告丁振,见没啥动静她就放心了。这会儿,她特意爬起来蹦蹦跳跳,像个从疯人院逃出来的患者一样,乱蹦乱跳。
那几个人见他是个疯子,不太敢靠近,就在这些倒扣着的小船儿中间来回查看。伙计们边查还边着牢骚,其中有一个跟他们的小头目对话:
“头儿,没有啊,他们不可能来这么偏的地方。”那个头儿不放心,还是让他们细查:
“那也得给我仔细搜搜,要是搁咱手里溜出去了,那娘们儿饶不了咱。”
“这岛上肯定没有了,就那二哥的侥幸劲儿,能住在这个破岛上?”
“对呀,猜他们早就坐上刚刚那条船儿,溜掉了。”最后一个也说。
还是岁数大一点儿的胆子大一些,那个所谓的头儿蹭吧蹭吧向蓝羽跟前儿靠过来,递过两张照片儿来,问:
“哎!有没有看见这两个人儿?”
蓝羽砸吧砸吧眼睛,颤微微儿地接过照片儿,是倒着的,她就特意那么倒着看,把照片儿贴近自己的眼睛盯了一小会儿。
照片儿上的人,正是那个富得流油儿的丁振,和冰清貌美似水如莲的蓝羽。蓝羽看着这两张照片懵,觉着那已经是上百年前,不,应该说是前世的他们了....
见她是倒着捧着照片儿傻愣愣的这个疯子,那个黑衣人一把抢过照片挥了挥手,要他们离开此地儿往回走。
突然,“呼噜噜,噜噜噜”丁振这个臭小子诺大的呼噜声,从倒扣着的船里面儿传了出来。那些人忽地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