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红萼趴在季贵嫔耳边轻声几句,眼神恶毒的看向方景颐,季贵嫔的脸色越来越不善。
方景颐还没说完,季贵嫔“啪”的一下打了过去,她心中恼怒,用的力气也大,方景颐被这力道冲击的不自觉后退了几步,左腮火辣辣的烧着疼,她下意识抽了一口凉气,捂起脸庞。
辛红萼也在这惊变中呆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她虽心里着实得意,但还是慌张急迫道:“娘娘息怒,方才人她年少不知事才冲撞了您,您可不能为此气坏了身子。”
她一语就给方景颐定了罪。
季贵嫔气急败坏的指着方景颐,道:“贱婢,你不过一小小的才人也敢对本宫口出狂言,给我跪下。”
她用手帕擦了擦手,随手扔了出去,“亲自教训你,本宫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
“辛美人,她不知好歹,以下犯上,你不用帮她求情。就让她和李美人一起跪着,好好忏悔,不到两个时辰不许起来!”
“回宫。”季贵嫔满是不屑的踩上方景颐的裙角,不解气的碾了碾。
临走前季贵嫔颇有深意的看了看低垂着头颅的李燕蹴,目光恶毒的让人脊背发凉。
辛红萼诧异季贵嫔为何这么讨厌李燕蹴,明明这李美人也已经投诚了淑妃娘娘啊。不看僧面看佛面,淑妃娘娘留着李美人还有用处,季贵嫔何必折磨她。
她没有再多想,心里是间接折磨自己情郎的快感,柔声对着跪在地上的方景颐道:“贵嫔娘娘既让方才人跪着反省,想来也有她的道理。兰溪,你留下,好好看着方才人,可得把时辰守好了!”
“是,小主您放心。”
方景颐感觉自己左脸肿了起来,一张口就感觉肌肉拉伸,仿佛要撕裂般的痛。饶是如此,她也竭力开口道:“辛美人好意,嫔妾心领了。”
辛红萼真是贼心不死,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怨恨能让她这么执著的报复自己,就连季贵嫔都被她煽动起来了。
辛红萼直起腰来,道:“那我就放心了。”
她正要走,看见跪在地上的李燕蹴不屑的笑着,转身又说道:“李美人和方才人禀性相投,就劳烦你陪她两个时辰了。”
李美人冲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讥笑道:“狐假虎威的唱了一台戏,真当自己是绝世名伶啊!”
时人虽爱梨园清音,却也瞧不起那绝世名伶。方景颐听她这比喻别有新意,也忍不住咧嘴想笑,牵扯到左腮,只能疼的龇牙咧嘴,捂着脸不敢动弹。
冒绿心疼的看着她,轻轻用帕子蘸去嘴角的血迹,生怕弄疼她。
兰溪虽听不懂李美人说什么,但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没好气的说:“李小主歌唱的好,才配得上绝世名伶这四个字吧,旁人是抢也抢不去的。”
李美人虽跪着,却仍含着笑意对方景颐道:“今日虽受些难,此刻听些笑话舒缓一些也好。”
看来李美人也并不愿意做后宫里的名伶,成为众人的歌女,她在芍药宴上失去出风头的机会,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方景颐暗暗思忖,今日一见觉李美人性子旷达,又有几分傲骨,心想难怪皇帝喜欢。
此刻脸疼说不得话,只得点了点头。
她跪了两个时辰后,只觉得膝盖沉的仿佛长在地上似的,抬也抬不动,只能靠在冒绿身上一步一步往回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