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笑道:“小主得宠,皇上才这样舍得。”
杜蘅芜凝视着这块芙蓉石,温柔的抚摸着腹部道:“不是看我的面子,是靠未出世的孩儿的面子。”
“那可未必,旁人也怀了孩子,怎不见像小主您这样的恩宠?”
白露促狭的挤了挤眼,惹得杜蘅芜瞋她一眼。
“你呀你,真是藏不住话。那一位不得圣心不是她自己脾性品貌不好,是家世所累。当年夺嫡之时站错了队,把皇上当小孩子看,颐指气使的,现在即便把女儿都送进宫来,又有什么用!”
这说的是姬芳仪姬繁艾,她是安康大长公主的女儿,入宫的位份最高者,但三个月过去了,仍然只是芳仪的位份。直到也传出身怀有孕的消息,才升位份到婕妤。
杜蘅芜即便不屑时也是温温柔柔的,说着话就坐了起来,把芙蓉石放到了香几上。
“不说她了,她还不值得我放在眼中。我叫你们一直关注着国公爷,最近他可有信或什么消息传来么?”
白露知道国公爷对自家主子的重要性,忙道:“国公爷的事都是顶要紧的事,他若有什么消息奴婢们怎敢不报!”
杜蘅芜明白这就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的意思了,她叹了一口气,道:“自从我入宫,表哥他不过遣人问了一次罢了。我知他刚从西夏回来,军务繁忙,可是再忙写几个字的功夫总是有的吧。外祖父和两位舅舅战死沙场,只余他与我这两脉血亲,难道还亲近不起来么?”
白露站在她身后,替她捏着肩膀,道:“小主您也说了,国公爷是刚从边关回来,手头交割的事情能不多么。旁的不说,只要……”
白露压低了身子,轻轻道:“只要咱们国公爷屹立不倒,小主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您啊,安心养胎,等着小皇子诞生就好了。”
杜蘅芜被说中了心事,面上一赧,道:“除了我和母亲,还有谁挂念着表哥。他孤零零的待在边关那么多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我心里总是担心他的……”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已是几不可闻。
平国公韩修,是她的表哥,也是她最重要的靠山。
韩修是平国公府的长子嫡孙,她母亲湘真县主是平国公府的庶女,是韩修名义上的姑姑。
她与韩修并非一起长大,一直以来关系不甚亲密,但也不能这么一直冷冷淡淡的,叫皇上看了…不好!
白露心里想,国公爷这些年一直在西夏守边,又与敌人激战无数,功勋卓越,可谓是天下瞩目的少年将军。任谁有这样的大树撑着,心里都不会慌张。小主以前与国公爷本就不甚来往,现在只怕是担心国公爷疏远于她,叫皇上也跟着变了态度罢了。
这位小主,最是冷心冷性,外边瞧着温柔和蔼,内里却是冷冰冰的冰美人呢。
都说姬婕妤是冰美人,那是众人都看不透自己小主的性子!
毕竟小主能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跟平国公府是脱不了关系的。老平国公,现任的平国公韩修,都是小主能获得荣宠的大半根基所在。
若是没有他们,自家小主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官宦之女,同姚贵人方贵人之流没什么不同,更别说引得淑妃都要忌惮了。
正是因为有了威名赫赫的平国公,自家小主的身价才猛地飙升,皇上也要给她一个面子,阖宫也不敢太过为难她。
白露在心里想着事情,捏肩膀的力度也慢慢减了下去,低头一看,这位新晋的蒨嫔娘娘已经睡着了,她呼吸均匀,面目安详柔和,一如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