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
“哦?”
男子小啜一口,“她说清离年幼时,曾落了水,是表奶奶下水救的清离。”茶香悠悠,入口却有些甘甜。
妇人对着光穿了根麻线,“是有这么回事,那是你刚离了母,也不知怎么去了莲池。”穿上线后接着说:“还是初春,水极凉,好在你还小没记事,也没冻到。”
男子闻言,放下茶瓯,长叹口气,语音低落:“表奶奶可还记得以前您的彩墨频频失窃一事。”
妇人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是有这么回事,可我记得后来不是查到是族里的丫鬟偷拿了嘛?”
“是清离干的,祖父查到后瞒了你。”男子歉意得拱了拱手,“还有您的那套三彩的茶具,那把桐木琴也是清离弄坏的。”
妇人恍然道:“怪不得你那段时日一直躲着我,我还以为是你又在学堂惹了祸。”叹口气淡然笑道,“只是可惜了那个丫鬟,下人们都说她做事勤勉。”
“表奶奶不怪清离便好,那个下人倒没有受罚,祖父送些钱财还了身。您离家之后,还来了几趟。”男子连忙解释。
“你祖父做事向来周全,族里的人都是服气的。”妇人浅喝口茶水,淡淡细品后接着说:“你来寻我这事,他定是不知的吧。”
“清离说是来南边办事,祖父应当是不知。”男子笑着回应。
“就是不知,他想必也能猜到,这儿没有族里的人照应,你也是进不来的。”妇人唇角微勾,手扶了扶木钗。
“祖父常说表奶奶聪慧,清离确实未曾想到,不过一路过来,确实太过顺利,有些蹊跷。”男子细细思量半晌后回道。而后又轻快的说:“此次清离冒昧前来,确有二事要和表奶奶说道说道。”
“哦,我猜其中一事便是想让我回去是吧?”妇人放下活计,上下打量几眼男子,斟酌一番后自语:“另一件事想必该是和清离有关吧。论时日,我出嫁的时候你刚过黄口,如今也尚未及冠。
论谋事,这些年我虽不出林,八族交往密切,多少也听过一些,现今虽有端倪却绝非良机,你祖父向来周全,这事也是明的。”
“表奶奶所言有理,第一件确是想请表奶奶回去呆段时日,祖父年龄颇大,一直念挂着表奶奶,清离确实不忍。”男子像灌了一瓶蜜,眉角含笑,白皙的脸上隐约得泛着红光,“第二件是,便是过段时日,族里会有喜事,特请表奶奶归家。”
妇人茅塞顿开,嘴角挂着不知名笑意,轻挑眉头:“也是,清离如今也是舞象之年,是该提上时日了。就是不知是哪家姑娘,能觅此良缘呐。”
男子羞红着脸,慌忙起身拱手道:“表奶奶莫要再打趣清离,清离想起尚有要事未办,便先行告退。”腰间的玉玦轻碰,玎珰清脆。
“哟,当年哪个小家伙在我离府的时候哭的跟泥猴一样,如今也会为这事害羞。”
妇人起身嬉笑着调侃,而后又屏住笑意继续说:“当年你母亲临走时,便握着我的手让我定要照看着你,若那女子不堪,无论如何表奶奶可都是不依的。”
石桌上歇息的落花随着玉笋轻拂安然落地。
男子慌忙接话,“知兰是个好姑娘,表奶奶放心,我的婚事祖父是知情的。”
“果然是你的喜事,这一说就漏底了吧。”妇人眉欢眼笑,喜形于色,就连春日的阳光似乎都要更加明媚。“这事不可大意,要好好办。表奶奶亲自过去给你把持着。”
“那就多劳烦表奶奶了,清离过两日再来接表奶奶回府。”男子轻摇竹扇,满面春风。
...
“那大锤俺们明天还能一起去割猪草吗?”铁牛吸着鼻涕,扭扭捏捏的问。
“去啊,当然要去!明早你来我家叫我就行。”俺大手一挥,养猪这事可马虎不得。
“那行,我到时去叫你。”铁牛听到确切答案后应了一声,嬉笑着跑开。
开散的春花飘飘洒洒得落下,这天,似乎有点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