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那您先进来吧。”
这是怎么回事?
忆辰余光瞟到墙上的挂钟,指针的位置是刚刚九点。
这么说小女孩是在亥时之前就来了,所以不是我的客人,这个老爷爷才是?
“哟!还有一个小女娃娃呀。”老人看到正在自己玩儿的小女孩:“是你的小妹妹吗?看着真乖巧啊。”
君忆辰道:“那个,不是的,他和您一样。”
老人奇怪:“她怎能和我一样?酒馆掌柜不是由人界的人类担任的吗?”
“对,我是人类。”忆辰说:“但她不是我妹妹,是在您之前来的。她也已经,嗯,已经……”
“不会吧?”老人坐到小女孩旁边,轻轻摸了摸小女孩:“这娃娃还那么小。怎么就已经来到我们这些老不死来的地方了呢,唉~”
“爷爷好!”小女孩拿起一块君忆辰给她的奶糖:“爷爷吃糖糖。”
老人费力的挤出一个笑容:“爷爷不吃,你吃吧。”
君忆辰又是一阵心酸,真是懂事可爱的让人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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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宁静的夜晚,老人讲起了他的故事。
我姓刘,单名一个升,升起的升,刘升。
不像现在的娃娃们都有书念,那时候家里穷,私塾也只有城里才有。小娃娃时候啊,每天和小伙伴们呐,上山砍柴,一起放牛玩泥巴。
我老伴儿史翠花从小便与我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我家住在村口,她家住在村东边儿。
那个年代,谁家都穷。要是有个人身上穿的衣服没有布丁让娃娃们看到了,定会被一番纠缠后交出几个白面馍馍。
我们的感情从小就有。每次讨到白面馍馍,不管是我还是她,都会给对方掰上一半。
记得那年我家收成很好,挣的钱比别家都多。过年时,爹娘破例的去买了一斤肉。
把肉切成碎,加上一点米,煮一锅肉粥。那个香啊!现在虽然不愁吃喝,可再也喝不到那么香的粥了。
那年我老伴儿她们家挣的不多,别说肉粥,白面馍馍都没有的吃。
我偷偷的背着爹娘,专门盛了米肉都多的一碗给她送了去。
当时米也很贵,肉更别说了,根本舍不得往锅里放。我盛走那碗后几乎就只剩下汤了。
我爹很快就发现了,嫌我不知当家的难,不会省着点喝。拿着木棍子把我从村头一直追到村尾。
路过我老伴儿家时她直接就拦下了我爹,承认是她喝了粥。
一个外人喝了自家人都舍不得喝的肉粥,我爹肯定更冒火啊。抄起棍子就想打我俩。
不过我爹最后并没打成。我小小年纪,就在那种场合下表白了——我说了我是喜欢她才给她喝的。
我爹那个高兴,第二天一大早就上门去给我订了娃娃亲。
用他当时的话来说,就是:一碗肉粥换一个媳妇儿,值!哈哈。
农村人成家早,我们结婚时都还是十八九岁的大孩子。到现在孩子孙子都已经一大堆,也算幸福了!
就在去年,我生了4个月病,严重到自己连吃喝都解决不了。她也仍没有离开我,一直照顾到病好为止。
唉~,我对不起她。
今年我的病情又复发了。人老了,抵抗力也不行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这次,我没能挺过去。
老人说话间已泪流满面:“我对不起我老伴儿啊。就抛下她一个人,我没能照顾好她。”
老人喝下君忆辰刚刚酿的轮回酒:“小姑娘。我相信我老伴儿也肯定会来这忘忧酒馆一坐。到时还望小姑娘你帮我给她带句话。”
“告诉她,我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