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家庄渐渐从夜晚复苏了。
刘大北在家里吃着早饭,玉米馒头就着咸菜。
弟媳妇刘芳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刘大北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吃着早饭,看着匆忙的弟媳,皱了皱眉头,“慌慌张张地干啥啊,出啥事了?”
刘芳声音有些尖厉,“哥,你快到后院看看吧,咱妈的屋门锁着哩,被子都在屋当间放着,不知道咋回事,我感觉不老对。”
刘大北赶紧和刘芳一块拍跑到母亲居住的后院,一看门就是被锁得严严实实的,急忙把门踹开,进屋就见母亲在北务东间床前的地上趴着,头向东北,脚朝西南。
一个侄女在床上躺着,身子用被子盖着,露出一条腿,刘大北看着侄女的衣服上好像有血,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没敢仔细接着看,赶紧让刘芳出去喊人。
出事了!
......
王阳在高丽村弄了一口人,拿着钱连夜往东北方向跑。
他从小就在村里跟着几个比他的孩子上山转悠,上学的时候,走个十几里路是常事,脚上的茧子已经长了好几层,他也不觉得累。
晚上了,就到县城的一个小旅馆住着,洗洗衣服,跑了几天,身上脏的难受,自己也该洗洗澡了。
白天就往乡下转转,现在到处查的越来越严了,到处都是查身份证的,他前几天在县城转悠的时候,还能听见有人讨论变态杀人犯。
他很满足,这种被关注的感觉既危险又令人愉悦,他喜欢这种感觉,王阳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很不正常,可是每当挥下锤子的时候,他都觉得骨骼碎裂的声音是那么美妙,迸溅在脸上身上的血液那么令人兴奋。
他停不下来了,他是一个随时准备狩猎的猎人,也是一个随时会被宰杀的猎物。
现在,他找到准备猎杀的猎物了。
这是一场盛宴。
......
王阳在县城里买了一柄四磅的八棱锤,还买了两双线手套,一双深靿军绿色球鞋。
晚上,王阳带着东西离开了旅社,临走时还把两只秋衣的袖子撕了下来,准备在进屋子的时候套在鞋上,他在监狱里还是学到了不少知识。
在夜幕即将来临的时候,王阳坐上了公共汽车到一个叫多哈的地方下了车,然后步行往西方向走着。
王阳到了刘家庄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虽然才初冬,可是这个时间已经是寒气逼人,进入冬闲的村民们都早早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王阳绕到村后面走进刘家庄,转了大约半个小时,看见有个人骑着一辆破旧的二六型自行车从村外过来,王阳藏在暗处观察着。
那人径直骑着自行车去了村子的东北角,王阳悄悄地尾随过去。
骑车的人可能是累极了,也可能是想着到村里了,进了院子,把自行车往院里一扔,也不上锁,就开着门回屋里睡觉去了。
王阳等了半个小时,觉着那人应该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走到院子里,将自行车偷了出来,放在村外的一个麦秸垛旁,准备逃跑时候用。
......
王阳选中的这一户有三个人,一个四十多的妇女,一个九岁的小妮,三岁的小孩。
在村子中间,住的偏西南,三间正房门朝南,一间厨房在东边,还有两间空房在西边。
王阳从厨房的南边直接进去了,从厨房拿了把菜刀,锤子动静大,他怕被发现。
正屋的两扇门很破,门缝很大,用钢钎一下就撬开了,用刀把门拨开,有声响,但是屋头的人还是睡着,没动静,王阳才继续往里进。
很快就处理掉屋里头的三口人,没费啥子功夫,王阳觉得自己杀人是为了生存,他前几天还跟人讨论,说那个杀人犯最多算残忍,算不上变态,哪有他们传的恁个邪乎,死之前还要虐待一番,他下不去那手,听别人讲的时候他也害怕,手段太歹毒了。
他没慌着跑,屋子都翻了个遍,就在那妇女的衣服兜兜里面找出来四个硬币,他知道这家穷,没想到穷到这个地步,屋子里还有两个箱子,用钢钎把两个箱子别开,都是旧衣服,不是小孩的就是女人的,没他合适的。
找不到钱了,王阳才把屋门锁上,找到村边放自行车的麦草垛,把钢钎塞进麦草里,把菜刀埋在麦草垛南边的麦地田埂上,骑着自行车往南跑了。
王阳一路骑着自行车,天亮之前跑到FG县城边上,把自行车扔在了路边。
进了县城里边找了个澡堂子好好泡了个澡,吃了口早饭,上学的时候就知道这边的灌汤小笼包好吃,没来这吃过,这次还算尝了个新鲜。
王阳坐上了公交,这公交终点站是海富市,他在中间就下车了,也不知道这是哪。
下了车就是朝着东边走,路不好走,走几公里见不着一个人,他也不知道哪是哪,就一直走,天越来越冷了。
自从他犯案以后,这附近的庄子都严了许多,各家各户都养了狗,睡觉的时候门锁得严严实实的,围墙也加高了不少,有的村子还有打更巡逻队,他更不敢往里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