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曾经说过,她原来被他囚在值房小院里的时候,有人走漏了风声,以至于李姝媺亲自闯了进来,他查了很久,没有查出来,究竟是谁透出这个消息。
现在想来,怕是也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他特意透露出这个信息给她,很明显是在引导她前往彩云阁寻方瑛。
他叫她来,她怎么能不来?
再次来到彩云阁,这次很顺利地见到了方瑛。
房间里点着熏香,很是清新淡雅的味道。她穿着锦衣卫官服,与无忧无垢二人,特意点了她服侍。
方瑛看起来,很紧张,给她倒酒的时候,手似乎在发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有种我见犹怜的韵味,再也不见从前天真无邪的影子。
就如同李姝媺一样,巨大的人生变故,使得她们仿佛脱胎换骨般的重生。
“兰惜姑娘是吗?怎么陪客还苦着一张脸?听说你多才多艺,琴艺了得,深得蒋探花青睐,那你弹奏一曲来给爷听听,看是不是真如传闻中的那般!”
方瑛期期艾艾道:“这位爷,不巧得很,昨日琴弦断了,还未来得及修复。”
沈露华笑了笑,“你不是会讲笑话吗?那就给爷讲个笑话吧!”
方瑛默了一会儿,“奴家今日身子有些不适,讲不出笑话来,还请官爷宽待一二。”
“琴也不能弹,叫你笑你也不笑,爷花了银子,就是为了来看你苦丧着个脸?”
方瑛又默了一会儿,“爷,今日是奴家父母的忌日,求了鸨母让她宽恕一日,爷非点了奴家来作陪的!”
竟然真的主动提起来!沈露华此时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既然他们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没有直接动手抓她,故意把她引来这里,她倒想看看,他们究竟是想做什么。
“你父母的忌日?你怎么也不早点说?谁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爷又岂会不通人情?”沈露华语气转变得非常柔和。
方瑛泪珠子滚落,“多谢官爷体恤!”
她拿出帕子擦了眼泪,又说:“奴家有个不情之请,鸨母不让奴家在楼里点香烛纸钱,官爷能否行行好,带奴家去路边为父母烧些纸钱祭拜?”
“这当然没有问题!”她一口应下。
无忧无垢知道她是方瑛,两人看了她一眼,都未出声,看起来还颇有同情之色。
要把姑娘带出彩云阁,需得交付二十两银子的押金,沈露华痛快地拿了银子把她带了出去。
方瑛拿了个小包裹,里头是早已经准备好的香烛纸钱,走到彩云楼背后的一条无人冷街边,点上香烛,开始一边嘤嘤哭泣,一边烧着纸钱。
虽然知道她是在做戏,但见此情形,还是让人有些动容。郑氏从前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闪过,那个温柔慈蔼的妇人,真是个好人。
沈露华站在离她五六步远的地方看着她把纸钱烧完,直至全部熄灭,方才起身朝她走过来行了个蹲礼,“今日真是多谢这位好心的爷相助,这份恩情,兰惜谨记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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