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绡惊愕过后迎来了一顿失落,他现在就和他当初讨厌的小流氓是一个等级了,杀人,罪不可恕,没有教养,一样的被人厌恶,知道他是白散洇又如何,又没可能投靠即墨堂。
“好歹也是一个世家门派的少主,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顾绡依旧冒出许多疑问,这些年,来扶风门的客人从来没有单个的来,最少也要五个人,白散洇一来却满身脏乱,这情况未免太反常了些。
“呵,顾绡啊顾绡,人家如何,现如今和你有关系吗。”顾绡摇摇头,看着脚下高高的台阶忧伤的回忆过往,涌上来的委屈让少年红了眼。
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常人的身份下山,想起以前也大多是坑惨了顾栖和行墨的画面,当初就因为他顽皮,行墨比他小,却还要为他惹下的烂摊子一直赔礼,为他花光了身上的钱平息了事端,现在想来那个场面,他也快要分不清楚谁更像哥哥,谁更像弟弟。
他十二岁那年喜欢上了一种玩具,有声,但扶风门向来肃静,除了必须有声的法器,不允许带响声的任何东西出现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就连弟子们走路,都不可以发出太大声音,曾经有个外姓子弟走路简直就是跺脚,声音惊来了执掌扶风门法度的顾青原,后来顾青原愣是把那个外姓子弟抓去清化院用了七天时间训练他如何走路。顾栖当初小小年纪就当了掌界,又不好为了顾绡违背条令,这样的环境下,渐渐的压制了顾绡的本性,那个顽皮跳脱的孩子,慢慢成长为了十七岁沉稳大气的人人称赞的少年。
“顾栖。。。我该怎么办。”顾绡一想到那个大他四天的哥哥就满脸愁容,自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三人的生活虽然并未有过什么惊喜或惊吓,但很幸福,就此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和顾栖行墨勾肩搭背。天色渐暗,失落的人儿仍旧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在大街上游荡着,看着人们往家赶。
“顾绡啊顾绡,你也有今天。”顾绡深深叹了一口气,前往前边小山的一个山洞,如今也顾不得讲究什么了,只是走路的步子依旧略带沉重,背影孤凉,在夜的衬托下更加清瘦。
扶风门的客房中,一群人围在床边守着白散洇。
“叔公,你这些年都去了哪,这位即墨堂的少主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们扶风门呢?”顾栖小心询问,脸上挂着职业的关心。
“当年我因一故人,与你父亲闹不和,离开了扶风门,一怒之下自封法力,去了即墨堂下的燎村,后来当上了村长,这些年日子还算平稳,今天早上,这么多年的平静,被打破了,我和一个村民上山本来要去找白掌界,去了即墨堂却发现即墨堂门前血流成河,这,总不能对此等事情坐视不理吧,所以我违背了逐门令,用了符咒,匆忙赶来通报。”顾蓝明深深叹了一口气。
“扶风门身为各仙门派之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叔公放心,只是。。白掌界那样的前辈,怎么也会被人索了性命呢?”顾栖的声音里透露的是更多难过,除了惋惜即墨堂些,还担心顾绡现在的情况。
“自原(顾栖的字),你有些心不在焉,是因为今日的那个子辈?”顾蓝明和蔼地微笑,这幅样子,却不知怎么看得让人心头发毛。
“他是二伯的儿子,叫顾绡,字息染,和我们是同辈。”顾栖回道。
“你二伯的儿子?我好像已经没印象了。”
“二伯走后,息染经常关起屋子来修炼,也不见人,鲜少有什么话柄,叔公您时常在外救世,不常见息染,后来又离开了扶风门,一走多年,自然印象不深了。”顾栖看着床上的白散洇,却满脑子想的都是顾绡,顾绡在外会不会也变成这样,那他们再见的时候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也是,我记得你有个亲弟弟。”
“叔公记得不错,我是有个弟弟,叫顾南,字行墨,行墨,来见过叔公。”顾栖说完迅速在一堆顾家人中寻找着顾行墨的身影,然后拉至顾蓝明面前。
顾行墨拘了一个礼,却并没有说话,满面都是扶风门在正式场合的严肃,也带着和顾栖一样的心不在焉,抬头看到顾蓝明,却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
“这个孩子看起来很乖巧。”
“回叔公,行墨,,,不会说话。。”顾栖说完,又是一片寂静。
“可是你们管束太严不让说话。”顾蓝明支开话题。
“啊?哦哦哦,哎呀!叔父,,,无规矩不成方圆嘛,”顾青原和顾罗相视一笑,低头想起了各自平常执法的样子,似乎大概可能应该是有那么些许严厉,但是这些条令都是他们定出来的,自己若是都不守护的话,那谁还会遵守。
顾行墨依然皱着眉头死死盯住顾蓝明,顾栖看到一脸疑惑。
“行墨,怎么了??”顾栖抓住顾行墨快要捏烂衣角的手。
顾行墨暗咬着嘴唇狠狠摇了摇头,顾栖见状接着引见同辈的顾欢。
“这是顾欢,是羌和(顾罗的字)叔叔的独子。”顾栖说完顾欢上前行礼,十分连贯。
“顾欢见过二伯公。”顾欢正和他的名字一样,带着活力,只是这股活力看起来也很明显的被压抑着,根本不像平常的样子。
“好好好,真是不错,不愧是我们顾家的人,如今你们这一辈,谁较为出众些?”
“回叔公,一直以来都是顾绡顾息染最出众,无论武力法术或是骑射捉妖,在仙门同辈都是榜首,天资聪颖,法力超群,小小年纪,法力便赶上了青原叔叔,接下来是顾南顾行墨,行墨比起息染来逊色不少,但也是排的上名次的,不是无名小辈,修为醇厚扎实,相信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顾栖这幅样子让在场众人都惊了一跳,在场的人谁不知道,顾行墨真要比的话差了顾息染十万八千里。
“小小年纪,竟然赶上了青原?”
“回叔父,正是,息染聪颖且勤奋,确实和我不相上下。”顾青原说话时众人严重怀疑他惭不惭愧,虽说他是他们那一辈最强的,现如今也被比下去了不是。
“看来这孩子前途无量啊。却怎么。。。。。。”
“顾绡那个孩子杀了人?”顾蓝明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直戳众人心,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众人的心情又跌落到低谷。
“其实应该不是息染杀的,疑点重重,但死去的弟子是铭恪将军的独子铭云,对方与息染积怨已久,此次一并爆发认定了是他杀人。他拿自家性命相逼要求息染退出扶风门,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和息染商量,没想到他会一下子同意,他一定是失望透了才不愿多呆一分片刻。”顾栖说着说着语气低沉下来,隐忍着愤怒。
“竟有此事。”
话音刚落,床上的白散洇突然清醒,一手抄起佩剑拔了出来对着众人,还险些伤了顾蓝明。
“白公子,冷静,你身上还有伤。”顾栖转身好言劝阻。
“顾掌界?。。我。我怎么会在这?这是哪儿。”白散洇一时间糊涂了脑子,甚至都忘了他的马在何处。
“你忘了?刚刚你突然出现在扶风殿外,我们把你救了回来,这里,乃是扶风门招待客人的元风殿。”
“对了,我想起来了,方才恍惚间看到一位你们扶风的子弟,相貌十分出众,好像他被逐出了家门,就是他把我丢进来的。”白散洇慌忙收剑,突觉行为不妥。
“丢进来?你说的应该是顾绡。”
“顾绡?就是你们家武功最高的那个顾息染?他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被逐出家门。”白散洇脑子哄一下炸了一声,他一直以来光凭对顾息染的评价就欣赏不已。
“白公子,你先好好休养,这些事情等你好些了再说不迟。”
“我怕是迟了。。。”
“如何?”
“不瞒各位,我父亲被杀,满门被屠,,,在来扶风门的路上路过中州的荒林,在那里碰到了陈越和陈木,我得知我门被屠皆因陈越一行人鲁莽,没有前用拨云见日术,将其就地正法。”白散洇话音刚落,在场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即墨堂有白伦相护,怎么会被灭门呢!
“什么!”顾蓝明迅速回顾即墨堂门外的场景,陈越陈木居然有本事灭了即墨堂,还弄的那么惨的场景??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