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每次她都是写信告诉自己这些的,只是最近她告诉自己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她还告诉你什么了?”
“好好读书。不要相信任何人。”
头顶的灯光打在两人之间,时间不慌不急的走着。就像此刻的苏洛,黑框眼镜后面是一片安然。她不懂人心叵测,也不知世事艰险。她活在自己给自己勾画出的童话世界里面,快乐且无忧。
傅微澜稍微收了收桌山的餐盘:“吃饱了吗?”
苏洛点头。
傅微澜放慢了脚步,跟着苏洛的步伐。无疑,苏洛的生活节奏很慢,她享受生命里的每一刻时光,她不会因为物价涨高了而焦愁钱不够用,也不会因为课业太多而烦躁不安。似乎不管外界如何的变化,她始终安静的走在自己的生活里,像是一位避世的老者,又像是一位不谙世事的孩童。
这样的苏洛,她心里的天空湛蓝而澄净。
可另外一个苏洛,她心里的天空却是悲戚而颓丧。
对于当年顶替陆家人入狱的那位少年,不光是陆家在关注,林琛也没有放过。在国外出差时,听说少年已然出狱。他今天一回来,便去了少管所,想要调出少年的档案,却被拒绝。甚至连一个去处也没有问道。
这些年他一直咬着陆家不放,商场上遇见了争锋相对。八年下来,尽管林氏给陆氏制造了几次麻烦,让陆氏也蒙受了一些损失,可这些根本都是无关痛痒的,也无法抵减陆子林所犯下罪孽。
八年前,因为林琳的受害,给林家人带来了沉重的打击跟伤害,尤其是林母。竟然一夜之间白发丛生,瞬间苍老了好几岁。林老夫人更是没有承受住打击,不过半个月光景,也跟着去了。那段时间的林家,可谓是悲伤横流,家里毫无欢喜之声。林父在林老夫人去世之后,更是将林氏交给了林琛,自己每天跟着林夫人一起宅在家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丧母之痛击垮了这位在商场浮沉半生的人,惶惶不可终日。
林琛吩咐下人将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拿了出来。他将自己选了多时的那块手表递到了林兴盛的面前:“爸,你看看。”
他接过那块手表,看了一眼便放下了:“人老了,还是戴旧的习惯。”林兴盛的那块表戴了十年了,那是林琳拿到的第一笔工资给他买的,盯着烈日跑了好几个商场。
“爸,妹妹已经走了八年了。”
是啊,已经八年了。
林兴盛起身朝着林琳的房间走去。他将自己关在房间,坐在林琳的书桌前。照片上的女子,坐在阳光下,手捧一本书,眉目恬静。
林家没人敢去打扰林兴盛的思女之情。夏冉从沙发上站起身,慢慢朝卧室走去,苍老的身影刺痛的是林家二子的心。
“哥,微澜不久会对陆家出手。”林简之说。
“我没有傅微澜那么大的计划。我只想陆子林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个少年你有线索吗?”
林琛摇摇头:“没有。但是一年前我曾见过她一面。”曾经林琛无数次的去到少管所想要一见苏洛,都被她拒绝。不曾想,那一次她竟然见了他。可惜,却什么也没有问道。好像她什么都不记得,失忆了般。后来,他再去,她却不愿意见他了。
“就算找到了她,也无法定罪陆子林。”
林简之所说的,林琛何尝不懂?当年少年不过只是一个10岁的孩子,而且还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力证患有疯癫之证。一个患有精神病的人,言语又如何能作为证据?可是,少年进少管所之前,那坦荡不羁的眼神,他忘不了。他觉得她没有说谎,定是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
“我会让微澜帮忙找。”
在回荔大的路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她身边有妈妈还有爸爸。爸爸会把她抱起来骑在肩上,妈妈会在旁边逗她。可是,突然穿出来一个阿姨,抢走了爸爸。
她的梦醒了,她没了爸爸,也没有了妈妈。
透过车窗看着夜空,只有零散的几颗星星挂在上面,泛着暗淡的光,看上去有些冷清。
苏洛的人格转换是没有规律可循的。或许,有时候那根本算不上人格,那只是她的一种逃避方式而已。
车停在了宿舍大门口,她看着学生陆陆续续的回到学校,跟着三五好友,或者跟着男女朋友。那才是大学才该有的生活和状态。她羡慕,甚至会嫉妒。
解开安全带,在下车之前:“傅少,窥探人隐私不是君子所为”
傅微澜伸手拉住她,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她:“此刻的你是喝粥时的你?还是昨晚的你?”
“你觉得呢?”
傅微澜放开她,唇角含笑:“我很好奇。”